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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煤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曳,将四个人的影子揉碎在斑驳的土墙上。林昼暖解开发绳,乌发如瀑垂落肩头,正在收拾碗筷的手突然被桑延按住。
桑延“我来吧。”
指尖还沾着修电灯时的铁锈,却不由分说夺过青瓷碗。陶片相撞的脆响再次惊醒了打盹的狸花猫,林昼暖望着他绷紧的后颈线——那里还留着下午搬衣柜时蹭的墙灰。
温以凡端来奶奶泡的老荫茶,紫砂壶嘴腾起的热气里,看见桑延把洗好的碗逐个擦得锃亮。这双手拆得了机车引擎,此刻却像捧着易碎的月光。当林昼暖要接第三只碗时,他忽然转身,碗沿的水珠溅在她鼻尖。
"笨手笨脚。"
奶奶的拐杖敲着青砖地,枯枝般的手却将桃木梳塞进林昼暖掌心,"给丫头梳梳头,辫子都散了。"
桑延“我…”
温以凡“还是我来吧。”
林昼暖“其实我自己可以…”
桑延“我来,这是奶奶交给我的任务。”
桑延的喉结动了动。月光爬上窗棂时,林昼暖的发丝正从他指缝流过,带着井水的凉意和灶火的暖。温以凡拨弄父亲留下的怀表,秒针跳动声里,瞥见他藏在背后的左手正攥着截断发——是方才梳头时偷偷留的。
——
"凡凡爹小时候啊..."
奶奶忽然开口,陶土烟枪在煤油灯上磕出火星。
"有年发大水,抱着腌菜坛子在房梁蹲了整宿。"
老人的笑声震落梁上积灰,桑延慌忙用袖子替林昼暖遮挡,烟草味混着他身上机油的气息,在狭小的灶房里酿成隐秘的甜。
夜风掀起林昼暖的碎花袖口,腕间红绳缀着的银铃叮咚作响。桑延借口找工具溜到院中,却蹲在井台边对着那截乌发起呆。月光将发丝镀成银河,他忽然想起去年校庆,林昼暖在舞台弹《月光奏鸣曲》时,马尾辫扫过琴键的模样。
温以凡抱着竹编暖炉出来时,正撞见他慌乱地将发丝藏进机车钥匙扣。
温以凡"奶奶说喝甜汤,让我给你送过来了。"
她把粗陶碗搁在石磨上,红糖姜汁里沉着两粒酒酿圆子——是林昼暖偷偷多加的。
阁楼传来《茉莉花》的曲调,林昼暖在哄奶奶入睡。桑延的扳手"不小心"碰响铁皮桶,惊得满院流萤乱舞。温以凡突然指着晾衣绳:
温以凡"小时候爹给我扎秋千,麻绳总磨破手心。"
林昼暖的布鞋声轻得像猫。她将薄毯披在温以凡肩头时,桑延正用砂纸打磨生锈的秋千链。
桑延“试试。”
他耳尖通红地让开位置,掌心在裤缝蹭了又蹭。当林昼暖荡向星空时,桑延突然发力推了一把,夜风鼓起她月白的衫子,露出腰间浅绿丝绦——是他去年送的生日礼。
温以凡摩挲着暖炉竹纹。那个雨夜父亲最后一次推她荡秋千,安全帽的系带扫过后颈的触感,与此刻林昼暖发梢掠过的风,在记忆里缠成解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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