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章 机械心跳

暴雨将深水埗码头浸泡成发光的琥珀。刘耀文站在生锈的集装箱上，那把1892年产的柯尔特左轮手枪正在他掌心发烫。海水里漂浮着霓虹灯管的尸体，远处传来机械乌贼扫描声呐的嗡鸣。

"你迟到了三分十七秒。"带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宋亚轩倒吊在龙门架横梁上，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颈后的芯片接口，发梢凝结的水珠正滴在刘耀文战术靴尖，"不过看在你带了见面礼的份上——"

寒光乍现。刘耀文侧头躲过飞来的数据刀，刀刃擦过耳廓时带起细小的血珠。少年已经灵巧地翻上钢架，暗红色围巾在潮湿的海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破碎的战旗。

"这是你第三次试图杀我。"刘耀文扣动扳机，老式左轮特有的金属摩擦声惊起成群机械海鸥，"在说正事前，不如解释下为什么三年前就该销毁的实验室密钥，会藏在这把枪里？"

宋亚轩突然从三十米高空坠落。他在接触海面的瞬间化作全息投影消散，真实的体温却出现在刘耀文背后："因为这是你父亲临终前，用神经刻印烙在弹壳上的最后讯息。"

枪口猛地调转方向，却在对上少年瞳孔时骤然停滞。刘耀文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里，正浮现出父亲躺在血泊中的画面——那是被蜂巢系统加密的S级记忆档案。

"你居然能破解执行局的黑匣子..."冷汗浸透战术背心，刘耀文突然发现四周集装箱不知何时组成了六边形矩阵。这是最高级别的记忆迷宫，连执行局长都没有权限启动。

宋亚轩的指尖划过左轮枪的雕花握把，弹巢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刘兆安教授可不是死于实验事故，他把自己改造成了活体密钥。"少年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与星图完全一致的电子纹身，"而我是他最后一个作品——用你妹妹冷冻卵子培育的克隆体。"

海啸警报突然撕裂夜空。十二具赛博格杀手破水而出，它们的机械眼锁定宋亚轩胸口发光的纹身："检测到...永生密钥...执行清除程序..."

刘耀文在子弹风暴中抱住宋亚轩滚进集装箱。金属舱壁被轰出蛛网裂痕，他这才发现少年右胸根本没有心跳，取而代之的是机械运转的震动频率。

"惊讶吗？"宋亚轩撕开伪装皮肤，露出胸腔里缠绕神经导线的量子心脏，"三年前那场大火里，真正的刘耀文早就和父亲一起葬身火海。你现在用的这具身体，不过是载入他记忆的克隆体。"

集装箱突然开始极速下坠。在坠入深海的最后三秒，刘耀文看见宋亚轩将左轮枪按进自己量子心脏的卡槽。弹巢里的生物密钥绽放出妖异的蓝光，整个记忆迷宫开始崩塌重组。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哥哥。"

咸涩的海水中，数以万计的蓝蝶从他们相贴的唇缝间涌出，托着两人冲破水面。月光下宋亚轩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下面流淌着数据的金属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