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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瑞池醋上加醋

灵魂低语

周彤溪盯着桌上的豆浆和肉包,指尖在塑料袋上反复摩挲——塑料膜被捏出细小的褶皱,像她此刻拧巴的心。那是巷口“张记早餐”的包装,蓝白相间的袋子上印着歪歪扭扭的“豆浆”二字,她从初中吃到现在。吴瑞池总记得她不吃葱,每次买肉包都要跟老板强调“多放两勺甜酱,一点葱都别放”,连老板都打趣“你这发小比亲爹妈还上心”。可此刻这份熟悉的暖意,却像裹了层冰碴,硌得她心口发慌,连鼻尖都泛着淡淡的酸。

她拿起豆浆,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突然想起上周三早上。那天她赶项目熬夜到凌晨,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桌上就放着这样一杯豆浆,还有一张便利贴,是吴瑞池的字迹,龙飞凤舞的“记得吃早餐,别又低血糖”。那时候她还笑着跟张雨豪说“吴瑞池就是个老妈子”,现在才后知后觉,那些被她当成“发小习惯”的细节,藏着她从未看懂的心思。

“彤溪,这是‘星途’项目的补充方案,郑兰兰早上刚交的。”陈黎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手里捏着文件,指节泛白,显然是知道方案里的问题,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瑞池让我转交给你,说你熟客户需求,帮着把把关。”

周彤溪接过文件,指尖碰到纸页的瞬间,就觉得不对劲。她翻开第一页,眉头瞬间皱紧——郑兰兰把黄科科定的“极简国风”,改成了镶金边的西式纹样,连客户反复强调的“玉琮文化符号”都删得一干二净,甚至把主色调从“黛青”换成了扎眼的“鎏金”。她抬头看向陈黎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兰兰没跟科科沟通过?他住院也每天看项目文档,昨天还跟我发消息说,担心纹样细节不到位。”

“沟通过了,”陈黎川叹了口气,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声响,“但兰兰说,瑞池已经拍板让她负责,不用等黄科科的意见。还说……你之前总护着黄科科,是怕她抢功劳,怕她当了设计总监,你就没位置了。”

这话像根细针,精准地扎在周彤溪的太阳穴上,疼得她突突直跳。她和黄科科认识二十年,从小一起爬树掏鸟窝,长大后一起拼事业,从来都是互相搭台的兄弟,哪里来的“抢功劳”一说?更何况,她在意的从来不是位置,是“星途”这个项目——这是他们四个发小今年的重点项目,客户是国企,一旦出问题,不仅公司要赔钱,还会影响后续合作。

她刚要开口反驳,办公室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张雨豪风风火火冲进来,手里攥着个还冒热气的保温杯,杯身上印着“博业集团”的logo,是去年公司年会的纪念品。他跑得急,额头上还沾着汗,声音里带着火气:“彤溪!黄科科刚给我打电话,说郑兰兰改了他的设计稿,气得要出院!我刚去医院楼下买了他爱喝的小米粥,你跟我去看看?他一个人在医院,没人劝着,真能办出院手续!”

周彤溪心里一紧,刚要点头,办公室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吴瑞池站在门口,黑衬衫领口没系紧,露出一点锁骨,眼底带着熬夜的红血丝,显然又是熬了通宵。他没有像张雨豪那样急着表态,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张雨豪手里的保温杯,再落到周彤溪攥着文件的手上,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不用去。黄科科的假我批了15天,医嘱也建议他静养,项目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问题。”

“安排好了?”张雨豪一下子炸了,手里的保温杯差点没拿稳,“你让郑兰兰负责就是安排好了?她把科科的设计改得面目全非,客户要是追责,谁来担责任?瑞池,博业是我们四个一起拼出来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一言堂!”

吴瑞池往前走了两步,黑衬衫的衣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没带半分温度。他没看张雨豪,目光始终锁在周彤溪身上,声音里没有了平时的熟稔,多了几分压抑的冷硬:“我知道兰兰经验不足,但科科突然住院,项目不能停。她是科科团队里跟着最久的,对流程最熟,暂时接手是目前最合适的选择。至于方案,我已经跟她强调过必须保留核心文化元素,看来她没听进去。”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补充的话像冰锥一样扎过来:“这几天我确实没顾上盯细节,是我的问题。但彤溪,”他眼神沉了沉,“你每天去医院照顾科科,项目上的事难免分心,我没怪你,只是希望我们能各司其职,别让大家的心血白费。”

周彤溪握着文件的手猛地收紧,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她看着吴瑞池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他明明是在为项目考虑,可话里话外的距离感,还有那若有似无的指责,让她觉得陌生又委屈。“我对科科只是兄弟关心,他身边没人照顾,我去看看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二十年发小,你难道还不了解我?我怎么会因为私事耽误工作?”

“我了解你,”吴瑞池的声音软了半分,却依旧带着疏离,“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你心软,看不得别人难。但彤溪,职场不是只讲人情的地方。科科有护士,有护工,你没必要每天早出晚归,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他没说出口的是,昨天他去医院送项目资料,在病房门口看到周彤溪给黄科科递水,还弯腰帮他调整枕头高度,阳光落在她侧脸上,温柔得晃眼。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模样,哪怕只是兄弟间的照顾,也让他忍不住嫉妒,嫉妒到心口发疼。

就在这时,设计部的老员工李姐端着两杯咖啡路过,听到里面的争执,笑着探头进来:“哟,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这么热闹。瑞池总,彤溪副总,你们俩可是咱们公司的‘定海神针’,可别因为这点小事闹别扭。”

李姐在公司待了四年,看着博业从小工作室发展到现在,对四个创始人的关系很清楚。她把咖啡放在桌上,笑着打圆场:“昨天我去医院送文件,还看到瑞池总在住院部楼下徘徊呢,手里拎着彤溪副总爱吃的草莓蛋糕,说是怕彤溪忙得没吃饭。结果等了半天没看到人,又默默拎回来了,还跟我吐槽‘这蛋糕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周彤溪愣住了,她昨天在医院陪黄科科聊方案,确实没注意到楼下的人。吴瑞池的耳尖却瞬间红了,不是羞赧,是被戳穿心思的窘迫,他干咳一声,语气更冷了:“李姐,别瞎起哄。”

李姐笑得更欢了:“我可没起哄。还有啊,兰兰那孩子经验是不够,昨天我跟她聊方案,她还说‘瑞池总特意跟我说,要多跟彤溪副总请教,说彤溪副总对客户需求最熟’。你们看,瑞池总心里明明记着彤溪副总,就是嘴硬。”

陈黎川连忙附和:“就是就是。昨天加班,瑞池还翻彤溪的朋友圈,看到她发的医院打卡照片,立马就点了两份馄饨,备注‘多放醋,不要葱’,结果彤溪没回来,他自己吃了两份,还说‘浪费了’。”

张雨豪也反应过来,拍了拍周彤溪的肩膀:“彤溪,你看!瑞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心里明明在乎你,就是不说!”

周彤溪看着吴瑞池泛红的耳尖,心里的委屈散了些,却没完全消。她知道吴瑞池的脾气,嘴硬心软,可这次的冷漠实在太明显。她起身走到吴瑞池面前,抬头看他:“你要是觉得我分心,那我以后每天先把项目的事处理完再去医院,不会耽误工作。”

吴瑞池没看她,目光落在远处的文件柜上,声音淡淡的:“随便你。先把方案改了,客户下午要初稿。”说完,他转身就走,黑衬衫的背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周彤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着,明明是他先关心自己,怎么到头来,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下午和客户沟通方案,吴瑞池全程没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周彤溪在讲解修改思路。客户提出疑问时,他偶尔补充两句,语气专业却疏离,连眼神都没和周彤溪对上一次。结束后,周彤溪叫住他:“瑞池,我们能聊聊吗?”

吴瑞池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没时间,我要去医院看科科。”

周彤溪愣了愣,她明明早上才去过医院,黄科科说吴瑞池还没来看过他。她看着吴瑞池的背影,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却还是追上去:“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你担心项目,也知道你关心我,可你没必要这么冷着脸啊。”

吴瑞池终于回头,眼底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没生气。彤溪,我们是合伙人,先把工作做好,别的事不用多想。”说完,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引擎发动的声音像一道屏障,把两人隔在了两个世界。周彤溪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手里还攥着刚才为了方便沟通打印的方案草稿,风一吹,纸页哗啦作响,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

接下来的几天,吴瑞池一直对周彤溪冷着脸。开会时不跟她对视,分配工作时直接通过陈黎川转达,连中午一起吃饭的习惯都改了,要么说要加班,要么说有客户。周彤溪心里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从小就跟吴瑞池拌嘴,可每次都是吴瑞池先低头,这次他铁了心要冷着自己,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五下午,周彤溪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的声音很熟悉:“是我,我是安严,我们昨天下午才见过”

周彤溪愣了愣,才想起安严是谁——初中时坐在她前排的男生,那时候她还没变性,两人是同桌,关系很好。后来初中毕业,安严搬去了外地,就断了联系。“安严?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我前段时间回来工作了,找班长要的联系方式。”安严笑着说,“我这周末有空,想请你吃饭,叙叙旧,怎么样?”

周彤溪想了想,最近因为吴瑞池的事心情一直不好,跟老同学聊聊也好,就答应了:“好啊,周末哪里见?”

两人约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周六晚上六点。周彤溪到的时候,安严已经到了,他比初中时成熟了不少,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看着很斯文。“彤溪,好久不见,你变化挺大的,我差点没认出来。”安严笑着起身,帮她拉开椅子。

“你也变了不少,比以前更帅了。”周彤溪坐下,笑着说。两人聊起初中时的趣事,聊起这些年的经历,气氛很轻松。安严知道她变性的事,却没多问,只是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你,我们还是朋友。”

周彤溪心里暖暖的,跟安严聊得很投机。吃到一半,安严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对了,我上次去国外出差,看到这个手链挺好看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给你。”

周彤溪愣了愣,连忙摆手:“不用了,你太客气了,我们就是叙叙旧,不用送礼物。”

“就是一个小礼物,你别嫌弃。”安严把盒子递到她面前,“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周彤溪没办法,只好收下:“那谢谢你了,我很喜欢。”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色的手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星星吊坠,确实很精致。

安严看着她喜欢的样子,笑了笑:“你喜欢就好。对了,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周彤溪脸颊微红,摇了摇头:“还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安严追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周彤溪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吴瑞池冷着脸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有,不过他最近好像在生我的气。”

安严愣了愣,随即笑了:“那你要主动点啊,喜欢就去争取,别错过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周彤溪看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告辞:“安严,谢谢你请我吃饭,还送我礼物,下次我请你。”

“好啊,那我们保持联系。”安严送她到门口,临走时还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晚上风大,注意保暖。”

周彤溪笑着点头,转身往地铁站走。她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停车场里,吴瑞池坐在车里,看着安严帮她理头发的动作,眼底的寒意越来越重。他本来是想找周彤溪聊聊,顺便把她落在公司的外套送过来,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安严递礼物给她,她收下了;安严帮她理头发,她没躲开;两人笑着聊天,看起来那么亲密。

吴瑞池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指节泛白。他不知道安严是谁,只看到周彤溪对着别人笑,对着别人收下礼物,那种温柔,他从未见过。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疼得他喘不过气。他发动车子,没有去找周彤溪,而是直接开回了家。

周日早上,周彤溪到公司加班,刚坐下,就看到吴瑞池的车停在楼下。她心里一喜,以为吴瑞池想通了,要跟自己和解,连忙下楼。可吴瑞池看到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就径直走进了电梯,连话都没跟她说一句。

周彤溪心里的喜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她跟着走进电梯,鼓起勇气问:“瑞池,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安严吃饭了?”

吴瑞池没看她,目光盯着电梯门:“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周彤溪提高了声音,“安严是我初中同学,我们就是叙叙旧,你别误会了。”

“误会?”吴瑞池终于看她,眼底带着嘲讽,“他送你礼物,你收下了;他帮你理头发,你没躲开;你们聊得那么开心,我怎么会误会?周彤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每天都在盯着你?”

“我没有!”周彤溪眼眶泛红,“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我们是二十年的发小,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相信?”吴瑞池冷笑一声,“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跟别的男人吃饭收礼物,还是相信你对科科的关心只是兄弟情?周彤溪,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都该理解你?”

电梯门打开,吴瑞池率先走出去,留下周彤溪一个人站在电梯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明白,吴瑞池为什么会这么不讲理,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吴瑞池不仅对周彤溪更冷了,还开始发朋友圈。第一条是“有些人,终究是看错了”,配了一张漆黑的夜景图;第二条是“原来真心,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配了一杯没喝完的咖啡;第三条是“与其自寻烦恼,不如各自安好”,配了一张公司楼下的街道图。

周彤溪看到这些朋友圈,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吴瑞池是在说自己,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黄科科出院后,听说了两人的事,特意约周彤溪出来:“彤溪,瑞池那小子就是嘴硬,还爱吃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其实就是担心你,怕你被别人骗了。”

“我知道他担心我,可他也不能这么误会我啊。”周彤溪委屈地说,“安严就是我同学,我们没什么的。”

“我知道,可瑞池不知道啊。”黄科科叹了口气,“他从小就喜欢你,只是没说出口。你想想,他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上心过?也就是你了。这次他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吃饭,肯定是吃醋了,才会这么反常。”

周彤溪愣了愣,她一直把吴瑞池当成最好的发小,从来没想过他会喜欢自己。“科科,你别乱说,我们就是发小。”

“我没乱说,”黄科科认真地说, “你看他每次你生病的时候,比谁都着急;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你说喜欢巷口张记的豆浆,他能连续三年,每天早起十分钟去排队,就为了让你上班能喝到热的。”黄科科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周彤溪心上,“彤溪,这些不是发小的‘习惯’,是他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思。你忘了?他以前跟咱们仨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直到你决定变性,又顶着压力跟你一起创业,才慢慢变了样子——他就是太犟,宁愿自己憋着,也不肯说一句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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