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相信了,全心全意地相信了。
可是顾言,永远太长了。长到你都忘了最初的承诺和誓言,长到我们的爱变成了亲情,长到你在外面有人开始寻找新的激情。
我不怪你。爱情本就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我只是累了,累到再也无法继续这场独角戏。
离婚书我已经签好了,财产也都转到了你名下。这枚戒指,就让它留在这里吧。它承载了太多美好的回忆,我舍不得带走。
顾言,你要幸福。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像对我一样,轻易许下永远的承诺和誓言,
最后,替我向爸妈道个别。告诉他们,我很感激他们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疼爱。跟他们说不要伤心,
再见了,我的顾言。
致信,林亦深"
顾言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他突然想起昨天签的那些文件,想起林亦深又瘦又苍白的脸色,想起他反常的拥抱。
"不......"顾言喃喃自语,"不......"
他疯狂地拿起那份离婚书。上面,他的签名清晰可见。
"深深!"顾言冲出家门,疯狂地拨打林亦深的电话。关机,永远是关机。
他开车去了林亦深的公司,却被告知林亦深已经辞职了。
他去了林亦深常去的咖啡馆、书店、公园,都没有林亦深的身影。最后,他来到了墓园被告知,林亦深父母的骨灰上个星期已经被拿走了
顾言跪在墓园里,终于崩溃大哭。
"深深......"他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回来......"
但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他知道,自己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深爱他的人。
而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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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园回来,顾言几乎是冲进父母家的。他手里紧紧攥着林亦深留下的离婚协议书、结婚戒指和财产转移文件,脸色苍白得吓人。
"爸!妈!"他气喘吁吁地喊道,"深深有没有来过?"
顾母正在准备拿着手机打给他,言言,刚想打电话问你,深深怎么留给我们一封信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了顾言手里的东西,脸色瞬间变了。
顾父从书房出来,看到这一幕也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顾言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声音都在发抖:"深深走了,他留了这些东西。你们最近见过他吗?"
顾母和顾父对视一眼,顾母的眼眶突然红了。"深深......"顾母哽咽着说,"他前两天来过。"
顾言赶紧拉顾母的手:"他说什么了?
顾母擦了擦眼泪:"他说要出差几个月,还给我们带了补品。那孩子......"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顾父叹了口气,从电视柜子里拿出一封信:"这是他上次来看我们,偷偷放在电视后面留给我们的。"要不是你妈早上看到,
顾言颤抖着手接过信。信封上写着:"致我最爱的爸妈"。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林亦深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亲爱的爸妈: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请不要为我担心,和伤心,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感谢你们几年来对我的疼爱。你们给了我所有的爱,所有的关心,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爱,让我知道这世上除了我爸妈,还有你们在爱我,谢谢你们。
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做你们的孩子,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看到我最后的样子。
最后,请帮我照顾,顾言。他虽然犯了错,但我知道他本质是善良的。请告诉他,我不怪他,只是我们的缘分尽了。永远爱你们的孩子
深深"
顾言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他......"顾言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是不是生病了?"
顾母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那孩子瘦得不成样子,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我们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工作太累......"你天天和深深在一起不知道吗?
顾父重重地叹了口气:"顾言,你到底对深深做了什么?"
顾言瘫坐在地上,他终于明白了一切。明白林亦深为什么突然让他签文件,明白那天为什么紧紧的抱着他,他是要瞒着所有人消无声息的离开
"我......"他哽咽着,"我背叛了他......"
顾母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顾言痛苦地抱住头:"我在外面有了别人......深深他......他一定早就知道了......"
顾父猛地站起来,一巴掌甩在顾言脸上:"你这个混账!"深深那么好的孩子,你!!你!!
顾言没有躲,任由父亲的巴掌落在脸上。比起心里的痛,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深深他......"顾言泣不成声,"他一定很痛苦......"
顾母也哭了:"那深深......那孩子该有多难过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顾母上前去拍打他的胳膊,你糊涂啊!
顾言突然站起来:想起上一次陪他去医院。对,医院…看着顾言说完医院就冲出去了。顾母看顾父问,言言说的医院是什么意思?顾父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顾言开车匆匆赶到医院。他找到那次给林亦深看诊的医生,急切地问:"医生,上上个月那天我爱人林亦深来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带点歉意说。 "抱歉,病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随便透露。"
顾言跪下来:"医生,求求你告诉我。我是他丈夫,我有权利知道。"
医生犹豫了一下,看着顾言一个大男人又跪又哭焦急的样子,终于心软了。他调出电脑里的病历,将屏幕转向顾言。
顾言一眼就看到了刺眼的诊断结果:胃癌,和胃癌晚期。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不......"顾言踉跄后退,"这不可能......医生对顾言说,第一次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跟他说要马上治疗,可是你爱人说要考虑考虑,听了医生的话。顾言想起那时候自己因为一个情人的电话。无情的把他抛弃在这里,自己去跟情人有说有笑的约会。如果那时候自己能和深深一起等结果,如果自己闻到他嘴巴有异味,早点带他来检查而不是对他冷淡疏远他。顾言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亦深越来越瘦,还时不时的肚子痛。而自己总是敷衍的问一下,他也总是说没事,自己也都相信了,
"医生,"顾言哽咽着问,"他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沉默了一会看他说:"如果第一次发现积极治疗,可能还有半年左右。第二次癌细胞已经扩散的很大了,可能两个多月左右。
顾言听完医生的话,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了,医生看到他这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最后顾言对医生道了一声谢,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顾言回到他爸妈家,顾父顾母正在客厅焦急地等待。
"言言,"顾母迎上来,"你刚刚说医院,去医院干嘛!顾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有气无力的小声说,妈,爸......深深他......得了胃癌。"
"什么?"顾母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他。"你......你说什么?"
顾父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言言,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顾言痛苦地闭上眼睛:"晚期......医生说,可能只有两个多月...."
顾母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向后倒去。顾父赶紧抱住她:"老婆!老婆你醒醒!"
顾言也慌了,连忙上前扶住母亲。顾父掐了掐顾母的人中,她才慢慢苏醒过来。
"言言......"顾母泪如雨下,"深深他......他还那么年经,顾母紧紧的拉住他的手问,什么时候去医院做的检查,顾言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第一次是我陪他去的,可那时候我因为…他说不下去了,跪在顾母面前痛苦又自责的说,第二次是这个月他自己去,顾母听到后崩溃的大哭,顾父也眼眶红红的,顾言猛地站起来,"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顾父拦住他:"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顾言看着自己的父亲愣住了。是啊,他能去哪找?林亦深已经辞了工作,离开了家,甚至连手机都关机了。
他老家还没有去,说完拿车钥匙出去了,看着他背影顾父恨铁不成钢,顾母伤心的哭着!
顾言驱车来到林亦深的家门口下车推开院门时,他听到屋里传来动静。
"深深!"顾言激动地喊道,
然而,从屋里走出来的却是李婶。她手里拿着抹布,惊讶地看着顾言:"顾言?你怎么来了?"
顾言眼中的喜悦瞬间黯淡:"李婶......深深他......有没有回来过?李婶放下手中的抹布,上个月回来过一次。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顾言的心揪了起来:想起上个月林亦深有跟他说要回老家两天,太久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当时他说要不要陪他一起来,林亦深那时很温柔的对他说,不用了你工作忙,我自己去看一下马上回来,想到这顾言着急的问......他来都做了什么?"
李婶回忆道:"他买了好多东西给我,还把家里的地和房产证都给了我。"
顾言感觉一阵晕眩:"什么?"
李婶叹了口气:"深深说他在城里买了房,以后可能不回来了。所以把家里的地和房产证都给了我。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但他说这是为了感谢我这些年对他和他妈妈的照顾......"
顾言踉跄后退,靠在墙上。原来,深深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顾言,"李婶担忧地问,"深深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言摇摇头,没事,谢谢李婶,说完缓缓地走出院子,头微微低垂,肩膀微耸,看顾言走出去的背影,李婶心里也担忧林亦深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顾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发现父母已经在客厅着急的等着了。
"言言!"顾母立刻站起来,"找到深深了吗?他有没有回老家?"
顾言摇摇头,声音沙哑:"没有......李婶说上个月他回去过,把家里的地和房子都给了她家......"
顾母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那......那他会去哪里啊?"
顾父扶着妻子坐下,眉头紧锁:"言言,你再想想,深深还可能去什么地方?"
顾言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我找遍了所有地方
顾母突然抓住顾言的手:"言言,你说......深深他会不会......"她说不下去了,泪水不停地流。
顾父搂住妻子的肩膀:"别瞎想。深深那孩子那么懂事,不会做傻事的。"
顾言看着父母焦急的样子,心里更加痛苦自责。如果他早点发现深深的异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顾言动用了所有关系,花重金请私家侦探,甚至登了重金悬赏寻人启事。但林亦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这几天顾言都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打开门,迎接他的是冰冷的黑暗。
以前,无论多晚回家,总会有一盏灯为他亮着。林亦深要么在沙发上等他,要么在厨房热着饭菜。即使睡着了,也会在听到开门声时迷迷糊糊地说:"顾言,你回来了......"
而现在,只有无尽的寂静。
顾言打开灯,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沙发上还放着林亦深常看的书,茶几上摆着他最爱喝的茶。一切好像都保持着林亦深离开时的样子,仿佛他随时会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饿了吧?我给你热饭。"
顾言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几瓶过期的酱料和饮料,以前,这里总是塞得满满的,因为林亦深总说:"万一你晚上饿了怎么办?"
他走到卧室,床上整整齐齐地铺着林亦深最喜欢的蓝色床单。衣柜里,林亦深没带走自己买给他的衣服还挂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着自己买给他送给他的东西都一样不动静静的放在那里。
顾言瘫坐在床边,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终于明白,过去的每一天,林亦深都是这样等着他回家。等着一个永远不会按时回家的人,等着一个心已经不在他身上的人。"深深......"他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你到底在哪里,
他想起林亦深留给他的信:"顾言,你要幸福。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好好过日子。"
可是没有林亦深,他怎么可能幸福?
他想起自己和林亦深结婚多年没有了以前的激情,想起一年前靠近自己时口气有异味,自己慢慢的对他来越来越冷淡。想起一次跟几个别的公司老总在包厢里,看着他们一人搂一个男孩女孩,刚开始他还拒绝,回家看到林亦深眼角有了皱纹。口气有异味,第三次在包厢看到年轻靓丽的男孩女孩,酒精的作用下抱了一个男孩。别的老总都说顾总这样才对嘛,家花不如野花香。尝尝你就知道了,从那起他就养着那个叫莫思白的男孩,养那男孩后是带给了他和林亦深不一样的刺激感,但他没想到林亦深会知道。还离开了自己,深深,求求你回来......"顾言的声音哽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外面养情人......"
"那只是一时糊涂,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顾言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但我最爱的人始终是你啊......"
顾言蜷缩在床上,像个无助的孩子:"深深,你回来好不好?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
顾言拿出手机,一遍遍拨打那个早已关机的号码。听着冰冷的提示音,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被冻住了。这时那个男孩打电话给他,顾言接听了,"言哥~"电话那头传来娇媚的声音,"你好几天没来找我了,我好想你啊~什么时候来找我?"
顾言握紧拳头,声音冰冷:"滚。"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言哥,你怎么了?
"闭嘴!"顾言怒吼,"那套房子给你了,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言哥!"对方还想说什么,顾言已经挂断了电话将那个号码拉黑。
他拿过相册~慢慢的打开,翻看着他们所有的合照。婚礼上的林亦深笑得那么灿烂,梅花树下的林亦深害羞地低着头,厨房里的林亦深系着围裙认真给他做饭的样子......大学毕业灿烂的笑容,翻着翻着发现一张照片不见了,那是他们去国外领结婚证的时候照片,两人拿着结婚证书对着镜头幸福的笑。顾言知道林亦深是怀念那时刻的幸福。
顾言抱着林亦深的枕头。枕头上还残留着林亦深的气息,崩溃的又哭又笑。从此以后,这个家将永远空荡荡的。就像他的心,永远缺失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