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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和悔恨

七年之痒的伤害

林亦深正在给自己煮粥。

半个月前,他给了路边一个陌生人五千块钱,让对方帮忙租下这个房子,

"咳咳......"林亦深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等他摊开手,掌心赫然是一滩鲜血。

林亦深苦笑着擦掉血迹。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艰难的站在出租屋的窗前,看着不远处熟悉的高楼。那是顾言公司的方向,也是他们曾经的恩爱所在的地方。

五公里,这是他能承受的最近距离。近到能感受到顾言的气息,远到不会被发现。

出租屋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卫生间。但对林亦深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太多空间,只需要一个能让他安静离开的地方。只是到时候要多留点钱给房东了,

林亦深走到床边胃部的疼痛越来越频繁,止痛药已经不起多大作用了。他蜷缩在床上,咬着牙忍受着剧痛。

手机就放在床头,但他从来没有打开过。他怕自己忍不住给顾言打电话,怕自己心软。虽然自己给他留了那样的信,但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越爱伤的越深,他拿起那张照片看里面的自己和顾言笑得那么开心幸福,

窗外的阳光很好,林亦深却感觉浑身发冷。他想念顾言温暖的怀抱,想念他们相拥而眠的每一个夜晚。想念他们以前的种种,那些回忆,现在都变成了奢侈的梦。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林亦深蜷缩成一团,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医院,

但他不能去。去了医院,顾言就会找到他。而他不想让顾言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林亦深咬着牙,强迫自己站起来。他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高楼。这个时间,顾言应该在公司开会吧?

他想象着顾言工作的样子,想象着他皱眉思考的样子,想象着他偶尔看向窗外的样子。那些曾经属于他的画面,现在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夜深人静,林亦深裹紧大衣,戴上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轻轻地推开房门,

街边的路灯下,这一个月以来他都看到了自己的照片。那是顾言发布的寻人启事,上面写着"百万重金悬赏"。

林亦深的眼眶有点红。他快步走过那些海报,不敢多看一眼。

药店就在街角,但这段路对现在的林亦深来说却无比漫长。他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额头上渗出冷汗。

"先生,您没事吧?"店员关切地问。

林亦深摇摇头,声音沙哑:"买点止痛药......"

买完药,他又去便利店买了些面包和矿泉水。收银员多看了他几眼,似乎觉得这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有些可疑。

林亦深低着头,买完东西,快步走回出租屋。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才松了口气,深夜,林亦深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胃部的疼痛让他辗转反侧,

"爸妈,"林亦深轻声说,"我很快就能来陪你们了......"泪水无声地滑落,林亦深却笑了。至少,不用让顾言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不用让他父母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等我把墓地买好......"林亦深喃喃自语,"就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最后半个月的时间一天早上林亦深包的严严实实去了墓园,墓园的清晨总是格外安静。

他的脸色苍白,瘦得几乎脱了形,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先生,"工作人员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您是要......"

"我想买三块墓地,"林亦深声音沙哑地说,"两块给我父母,一块给我自己。"

工作人员被他说的话愣住了,他见过很多人来买墓地,但从未见过自己给自己买墓地来为自己准备后事的。"好的,"工作人员轻声说,"我带您去看看位置。"

走在墓园的小路上,林亦深的脚步有些踉跄。工作人员想扶他,却被他婉拒了

林亦深站在一块空地上,看着工作人员为他选好的位置。

"这里阳光很好,"而且离您父母的墓地很近。"工作人员看着他瘦瘦的身体好像一阵风就吹走了一样,心里涌起一股酸楚。林亦深轻微点头说:"就这里吧。"他重新替父母选了墓地,父母离自己很近,那样父母就不会孤单,自己也不会一个人,

他签下购买合同,付了钱。工作人员离开后,他独自站在那块空地上,想象着这里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爸 "妈,"他轻声说,"我很快就能来陪你们了。

胃部的疼痛突然袭来,林亦深扶着墓碑,冷汗直流。等没有那么痛了,他才起身走出墓园。

从墓园回来后,林亦深再也没有出过门。他静静地躺在床上,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转头看着窗外的树抽嫩芽。小鸟在枝头欢快地歌唱。然而,林亦深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走向终点。

新生命的延续 "真好啊......"林亦深看着窗外的景色,轻声呢喃。

他的胃已经痛得几乎无法进食,只能勉强喝些水。止痛药也不再起作用,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床头柜上放着父母的照片,还有他和顾言的结婚照。林亦深每天都会看着这些照片,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来麻痹自己身体的疼痛,

"顾言......"他轻声呼唤,"....."最后能呼唤的也只有顾言这个名字,

他知道,自己即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但他不后悔。因为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半夜林亦深蜷缩在床上,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拿出止痛药,却发现已经吃完了。林亦深苦笑了一下,这就是命运吧!他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给房间蒙上一层银色的光晕。

"顾言......我走了"他轻声说,"

他好像看到了,爸爸妈妈走过来轻轻的抱着他,就像小时候一样,生病了这样子抱着他,林亦深知道,自己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但他不后悔,因为他也爱过,也有人关心过!

这天顾言正在疲惫开会,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本想挂断,但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请问是顾言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是,"顾言皱眉,"请问你是?"

"我是林亦深先生的邻居,"对方说,"我们在他的出租屋里发现了一些情况......"

顾言心跳加速:"深深?他在哪?"

"在XX小区,"对方报出一个地址,"您最好尽快过来一趟。"

今天会议到此为止。顾言说完就冲出会议室,连外套都来不及拿。那个地址,离他的公司只有五公里。

五公里,而他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这就是深深离他的距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顾言赶到出租屋时,警察和房东报警邻居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您是顾言先生?"警察问。

顾言点点头,声音都在发抖:"深深他在那里......"

警察安慰道:"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传出异味。破门后发现林亦深先生已经......"

顾言感觉天旋地转。他冲进房间,看到林亦深瘦骨如柴瘦的只有一层皮黏在骨头上。嘴唇被咬的血都凝固了,安静的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手里还握着一张照片。那是他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得那么幸福。

"深深......"顾言踉跄着扑到床边,颤抖着手抚摸林亦深的脸。

触手冰凉。

顾言紧紧抱住林亦深的尸体,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唤醒。他想哭,却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顾言急促的呼吸声。他死死抱着林亦深的尸体,又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就把他骨头捏断了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打破了寂静。

"深深!!!"

顾言终于哭了出来。他的哭声里充满了悔恨、痛苦和绝望。他泪水浸湿了林亦深的衣服。

房东递给他一个手机:"这是林先生的手机,我们打开后发现他备注是'最爱的人',所以就打给你了。

顾言颤抖着手接过手机。屏幕上,他的号码备注赫然是"最爱的人"。

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全是他们的合照。婚礼上的,旅行时的,日常生活的......每一张照片,林亦深都笑得那么幸福。顾言翻到备忘录,里面有一条未发送的消息:

"顾言,对不起,我要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五公里,是我能承受最近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你的气息,远到不会被发现。只是这一世我们永远不会相见了,顾言还看到了之前那个男孩发给林亦深他们那时候的床照约会照,各种照片,还挑衅林亦深说他人老珠黄的各种各样的话,顾言没想到,自己那时候,只是配合着情人说的甜言蜜语,却被拿来狠狠的伤害自己的爱人

顾言崩溃的大哭。他死死抱住林亦深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

深深......"他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回来。但回应他的,只有房间里他自己的回音,顾言知道自己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深爱他的人。而他甚至来不及求的林亦深原谅。所有人都被顾言的哭声忽略掉了那个异味。都默默的擦眼泪。

顾言颤抖着手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深深他......"

话没说完,他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电话那头的顾母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声音也都在发抖:"言言,深深怎么了?"你找到他了,深深在那里,

"他......"顾言感觉喉咙说不出话来,最后沙哑的说。"你们来一趟吧,地址我发给你们。"

挂掉电话,顾言瘫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林亦深瘦骨如柴冰凉僵硬的手。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林亦深还在他身边。

二十分钟后,顾父顾母匆匆赶到。看到床上的林亦深,顾母瞬间崩溃大哭。

"深深......"她扑到床边,紧紧抱住"我的孩子......"

顾父也红了眼眶,他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墙上的痕迹。一道道深深的抓痕,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这是......"顾父颤抖着手抚摸那些痕迹。

顾言这才注意到墙上的抓痕。他想起林亦深留给他爸妈的信:"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看到我最后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林亦深最后的样子。独自一人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痛到用指甲在墙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顾母打开林亦深的行李箱,想要为他整理遗物。突然,一个文件从衣服里滑了出来。

"这是......"顾母捡起文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顾言接过文件,是林亦深的病历。胃癌晚期,确诊时间是他自己去看的那次。

."顾言喃喃自语,"那时候我在......"我在

他想起那时,自己正对他冷淡,在外面和别人甜言蜜语,而那时的林亦深,正在独自一人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和心理上的折磨。

"言言......"顾母泣不成声,"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深深......"你…你

顾父也恨铁不成钢的对他说"深深这孩子......这是受了多少苦啊......"顾言你真的…最后顾父哽咽着说不出来。

顾言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深深......"顾言起身抱住林亦深冰冷僵硬的身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顾母翻开林亦深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着他每一天的痛苦与思念:

"今天又痛得受不了,墙上又多了一道抓痕。顾言,我好想你......"

"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情况不乐观。叫我住院,顾言,我好想抱抱你......"

"今天看到你和那个人在一起,我的心好痛。但我不怪你,只怪自己不够好......"怪自己不再年轻,

顾母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抱着日记本痛哭:"我的孩子......你受了多少苦啊......"我的深深啊!顾父擦掉眼泪,拍拍顾言的肩:"顾言,深深他那么爱你,"你这样真的对不起他,顾言紧紧抱住林亦深,没有说话…

顾父打电话给了殡仪馆,殡仪馆的人马上到了,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想靠近:"顾先生,请让我们......"

"滚开!"顾言怒吼,紧紧抱着林亦深的尸体,"谁都不准碰他!"

工作人员为难地看着顾父顾母。顾父看他这种疯狂的行为,走到顾言身边。

"言言,"顾父的声音里带着痛心,"你现在这样,是想让深深死都不安心吗?"

顾言浑身一颤,却没有松手。

"你早干嘛去了?"顾父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深深生病的时候你在哪?他一个人被病痛折磨的时候,你在哪?现在才来装深情,有什么用?"

顾言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顾父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他的心里。

"爸......"顾言的声音支离破碎,"我......"

"如果你真的爱深深,"顾父的声音软了下来,"就让他安心地走吧。你这样,他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顾言终于松开了手。他跪在地上,看着工作人员轻轻将林亦深的遗体抬上担架。

林亦深的遗体被小心翼翼地搬上灵车。顾言像是丢了魂一样站在一旁,看着工作人员将林亦深最后的物品也一并带走。这个小小的出租屋,是林亦深生命的终点。现在却空荡荡的,只剩下墙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警察 房东和邻居们站在楼道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顾父走过去,递给房东一叠钱:"这钱您得拿着。

房东摇摇头,把钱退了回去:"那孩子......太可怜了。这钱我不能要。"

但顾父坚持把钱塞给了房东:"就当是深深的房租吧。"

"顾先生,顾太太,"警察安慰道,"请节哀顺变,顾父忍着悲痛:"辛苦你们了

顾先生这是我们份内的事。警察说完,又看了眼呆站在一旁的顾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灵车缓缓驶向火葬场。顾言坐在车里,紧紧握着林亦深的手,他想起林亦深留给他的信:"顾言,你要幸福。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好好过日子。"

可是没有林亦深,他怎么可能幸福?他以后都不会再幸福了

火化结束后,顾言和父母来到墓园,想为林亦深选一块墓地。

"请问,"顾言对工作人员说,"我们想选一块墓地。"

工作人员查看了一下记录,对他说:"林亦深先生?他......他已经买好了墓地。"

"什么?"顾言震惊地看着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来到一片阳光很好的区域。那里有三块相邻的墓地,两块已经刻上了林亦深父母的名字,另一块空着,但已经付了款。

"这是林亦深先生半个月前买的,还没有见过自己给自己买墓地的"工作人员说,"他还说要和父母在一起。"

顾母听了工作人员的话哭红肿的眼睛。又忍不住,抱着林亦深的骨灰盒又痛哭:"我的孩子......我的深深,你连这个都安排好了......"

顾父也在擦眼泪。看着那块空着的墓地:"深深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

顾言跪在墓前,看着那块空着的墓碑。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

原来,深深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选择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默默离开,选择和父母永远的在一起。选择了不打扰任何人为自己安排好了所有一切的后事,

"深深......"顾言轻声呼唤说,"你连最后的路,都为自己安排好了......"我除了伤害你,什么都没做,

"深深......"他痛苦的抚摸那块空地,"对不起......"但他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没用,但也只能说对不起,林亦深去世后,

顾言去找那个情人推开那扇熟悉的门,男孩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顾言,他立刻露出欢快的笑容。

"言哥!"男孩跳起来,"你终于来找我了!之前你说不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顾言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男孩察觉到不对劲,笑容僵在脸上:"言哥......你怎么了?"

"谁让你发的?"顾言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些信息,那些照片,是谁让你发给深深的?"

男孩脸色瞬间惨白:"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别装傻!我都看到了。是你,是你一直在给他发我们的照片,发那些挑衅的信息!"

男孩挣扎着:"言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顾言冷笑,"你知道深深得了胃癌吗?你知道他是因为你的那些信息照片才离开我的吗?你知道......"他的声音哽咽了,"你知道他已经死了吗?男孩呆住了:"死......死了?"

顾言松开他,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男孩。

"这套房子,"顾言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已经捐给慈善机构了。"

男孩猛地抬头:"什么?"

"你不配住在这里,"顾言继续说,"我给你三天时间搬走。三天后,这里就不属于我了。"

"言哥!"男孩爬过来想抓住顾言的裤脚,"你不能这样!我......"

顾言一脚踢开他的手:"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男孩哭喊着:"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发那些照片和信息!但是言哥,我是真的爱你啊!"

"爱我?"顾言冷笑,"你爱的只是我的钱吧?现在,你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说完,顾言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男孩歇斯底里的哭喊,但他头也不回。

走出公寓,顾言抬头看着天空。深深,你看到了吗?我已经和过去彻底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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