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厅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林简盯着投影幕布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五岁的自己正蹲在孤儿院沙坑里堆城堡，脖颈后的Omega腺体位置贴着卡通创可贴。
"林设计师不解释下吗？"Beta董事转动着古董钢笔，"顾氏继承人的贴身助理，居然是个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
话音未落，一声碎裂的巨响炸开。
顾承渊的咖啡杯擦着那人耳畔砸在幕布上，巴西咖啡在童年照片上洇开污渍。
林简看着四分五裂的骨瓷杯，突然想起昨夜这人搂着他说的梦话："城堡要搭对称......"原来是指这个。
"李董事。"顾承渊慢条斯理擦着手，"上周你在澳门输了三千七百万，需要我报具体桌号吗？"
满室死寂中，林简偷偷踩了下顾承渊的皮鞋："你调查我？"
"查情敌顺带的。"顾承渊在桌下捏住他指尖，"孤儿院院长上周收到匿名汇款。"
林简差点被口水呛住。
二十年前把他从火灾里抱出来的老院长，此刻正在洱海养老院跳广场舞，根本不可能和这些破事沾边。除非......他瞥见李董事腕表上的蛇形纹身，和王振东保险柜里的图腾一模一样。
"会议暂停。"顾承渊突然起身，"林助理需要补充Omega营养剂。"
林简被拽进休息室时还在嘟囔："我又不是低血糖。"
话没说完就被抵在医药箱上，顾承渊的领带夹硌着他锁骨："1998年慈爱孤儿院大火，幸存者名单为什么没你？"
"你连这个都查？"林简扯过他领带，"顾总什么时候改行当侦探了？"
"我救过那个沙坑。"顾承渊突然说，"火灾当晚，有个小笨蛋非要回去拿破城堡。"
林简耳边嗡鸣。
记忆里的浓烟中，确实有双属于少年的手把他推出窗户。那只手背上有道月牙疤，好像和顾承渊左手的一模一样。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陆子谦举着手机大呼小叫："老顾！沈医生他......"声音戛然而止。
沈言站在走廊逆光处，颈后阻隔贴掀起一角，露出淡粉色的腺体。
林简手里的营养剂"啪嗒"落地："沈医生你是......Omega？"
沈言靠在茶水间的琉璃台上，搅着速溶咖啡，白大褂领口残留着被陆子谦扯坏的纽扣。林简盯着他后颈，那里有新鲜的牙印。
"三年前的分化事故。"沈言推了推眼镜，"信息素紊乱症。"
陆子谦突然从墙角冒出来："所以你给我打的抑制剂都是......"
"维生素。"沈言把咖啡泼进盆栽，"不然你以为凭什么每次易感期都刚好来诊所？"
林简看着Alpha瞬间涨红的脸，突然觉得顾承渊的直球也不算太糟。至少不会像陆子谦此刻，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杜宾犬！
"所以..."陆子谦扯住沈言衣角，"你早就知道我在装病？"
"从你第一次假装信息素过敏开始。"沈言甩开他的手，"在阻隔贴里掺橘子味香水的人，全城就你一个傻子。"
林简憋笑憋出内伤。
他决定收回对陆子谦的同情，这根本就是周瑜打黄盖。
*
夜幕降临时，林简蹲在顾宅阁楼翻相册。
泛黄的照片里，少年顾承渊站在焦黑的孤儿院废墟前，怀里抱着个裹着绷带的小孩。他摸了摸照片边缘的齿痕，突然明白为什么顾承渊书房会有那么多建筑模型。
"那个城堡，"顾承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重修了三十四次。"
林简回头，看见他拿着两个冰淇淋甜筒，香草味的那支已经化了半边。这场景和二十年前重叠——火灾第二天，有个绷带怪人也是这么举着化掉的冰淇淋，在病房窗外站了一整天。
"所以你是我的......"林简舔了口奶油，"救命恩人？"
"是债主。"顾承渊咬走他嘴角的奶油，"你欠我二十年的监护权。"
月光透过天窗洒在橡木地板上，林简数着顾承渊睫毛投下的阴影："李董事为什么查我？"
"因为你的设计图。"顾承渊展开泛黄的图纸，上面是儿童画般的城堡，"王振东把它纹在了背上。"
林简突然一阵反胃。
他终于明白那些扭曲的承重结构为何眼熟——有人把他的童年噩梦变成了杀人工具。
阁楼门吱呀轻响，陆子谦探头进来："沈医生让我送阻隔剂......"话音未落就被沈言拽着耳朵拖走。林简听见走廊尽头传来闷响，疑似某个Alpha又被过肩摔。
"顾承渊。"他揪住对方领带，"你早就认出我了？"
"从你往咖啡里加三包糖开始。"顾承渊抚过他后颈的旧疤，"只有那个小笨蛋会这么吃。"
晚风掀起窗帘，林简在薄荷香里数心跳。他想问这算不算是强制，却被楼下的喧哗打断思绪。沈言举着烧焦的文件夹冲进来："化验结果出来了！孤儿院火灾是......"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雷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林简看见顾承渊骤变的脸色......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