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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清绒和谢瑾回回到王府蹿回屋时,差点被门槛绊个狗吃屎。
这速度之快,并不给谢瑾回一丝质问自己的机会。
她扒着门框往后瞅,谢瑾那抹玄色身影刚转过回廊,她“砰”地关上门,背贴着门板直喘气,心脏恨不得跳出来敲锣打鼓。
夙清绒(美羊羊饰)夙清绒,算你跑得快……
她对着空气拍胸脯。
夙清绒(美羊羊饰)再慢半秒……就得被谢瑾回质问教育了。
……………………
第二天清晨,夙清绒正搂着枕头跟周公探讨珠子女主的一百种藏法,门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不是真打雷,是小孟槿那丫头的嗓门。
小孟槿王妃!王妃!
小孟槿的声音裹着风冲进来。
小孟槿您昨天跑哪儿去了?奴婢找遍了王府都没见着您,差点以为您被拐走了!还有还有!宫里来人了,说太后娘娘宣您即刻进宫呢!
夙清绒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头发睡得像鸡窝,眼睛瞪得溜圆。
夙清绒(美羊羊饰)什么?进宫!
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伸手往胳膊上拧了一把,“嘶”的一声疼得龇牙咧嘴,这才确信是真的。
夙清绒(美羊羊饰)太后宣我干嘛呀!
她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掀被子,动作快得像被火烧了屁股。
夙清绒(美羊羊饰)我跟她老人家非亲非故,从我穿进来就没跟她见过一面!难不成是谢瑾回告我状了?
小孟槿已经领着一群丫鬟鱼贯而入,端盆的端盆,拿衣的拿衣,梳发的梳发,把夙清绒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她被按在梳妆台前,嘴里叼着古代牙刷含糊不清地问。
夙清绒(美羊羊饰)我穿哪件衣服啊?太后喜欢素净的还是花哨的?会不会是鸿门宴啊?
丫鬟们手速飞快,给她洗脸的帕子还没擦干净,就有人往她身上套外衣;这边发簪刚插上,那边鞋子已经递到了脚边。
夙清绒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摆弄来摆弄去,嘴里的泡沫差点吞下去。
她在心里疯狂呼叫。
夙清绒(美羊羊饰)“系统系统,快出来!”
夙清绒(美羊羊饰)“这到底怎么回事?太后突然召见我,是不是鸿门宴?是不是谢瑾回告状了?”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点幸灾乐祸。
系统幽幽“宿主别慌,本系统数据库里没这先例。”
系统幽幽“不过话说回来,您昨天敢在谢瑾眼皮子底下拿姜星白的珠子,还能全身而退,真牛掰啊。”
夙清绒(美羊羊饰)“牛掰你个头!”
夙清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夙清绒(美羊羊饰)“现在都要进宫见太后了,牛掰能当免死金牌用吗?”
等她被塞进马车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穿得端庄得体,脸上还扑了层薄粉,看起来人模狗样。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全是汗,心里的小人儿正在疯狂转圈。
夙清绒(美羊羊饰)“她不会是想问我昨天去南苑的事情吧?难不成认为我不守妇道负了谢瑾回?”
马车轱辘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夙清绒扒着车窗往外看,街上的行人说说笑笑,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多忐忑。
她甚至开始脑补太后发怒的场景:“大胆夙氏,不守妇道,负了王爷,拖出去杖责三十!”
越想越害怕,她干脆闭眼装死,直到马车停下,小孟槿扶着她下车,她才磨磨蹭蹭地往太后宫里挪,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进了殿门,夙清绒深吸一口气,按照规矩直身跪坐在大厅中央,膝盖磕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忍不住缩了缩脚。
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太后正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抿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生气还是高兴。
夙清绒(美羊羊饰)“完了完了,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夙清绒在心里哀嚎,手指紧张地抠着裙摆。
夙清绒(美羊羊饰)拜见太后。
正胡思乱想呢,太后突然放下茶杯,对着身边的丫鬟说。
太后苏妗允“快去扶王妃起来,地上凉。”
太后不过四十有余,容貌却宛若二十许人,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沉淀着岁月的沧桑,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霜。
丫鬟赶紧过来把夙清绒扶到椅子上,她坐下的时候差点没坐稳,手还在抖。
太后这才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股威严。
太后苏妗允卿儿,你是个有胆量的孩子。
夙清绒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比刚才还圆。
夙清绒(美羊羊饰)啊?
卿儿?这不是她的乳名吗?
太后怎么会知道?
她这是……把自己当真家人了?
一时间,夙清绒脑子里的小人儿不转圈了,直接原地愣住,嘴巴微张,活像被人塞了个鸡蛋。
她甚至忘了自己还在紧张珠子的事,满脑子都是“太后叫我乳名了”“太后夸我有胆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关于太后的零碎信息——这位太后并非当今皇帝的生母,不过是奉旨抚养罢了,并且皇帝还是太后仇人的儿子,而这小子打小性格就不太好,两面三刀,外人不知道,他们内人还能不知道吗?所以两人关系向来疏离得像隔着层冰。
倒是对谢瑾回,因为太后的孩子都夭折了,而谢瑾回的生母是太后曾经的的挚友,所以自那妃子去世后,太后便把谢瑾回当成亲儿子疼,甚至一度倾力培养他做皇位继承人,谁料谢瑾回后来竟放着储君之位不要,愣是跑到这王府里当起了闲散王爷。
这么算来,太后与谢瑾回虽是名义上的养母子,感情却比亲的还热乎。
太后膝下抚养着三位曾经友人的孩子,太后对于友人的孩子并不偏心,但最宠爱的还是谢瑾回。
正琢磨着这层关系,太后已招手示意。
太后苏妗允卿儿,你既与子惠成了亲,那便是我的亲儿媳,和亲女儿没两样,不必拘束生疏,来我跟前来。
夙清绒连忙应声上前,规规矩矩地站在太后榻边,心里还在打鼓——子惠是谢瑾回的字,太后这声称呼透着亲昵,可她实在猜不透老人家的用意。
没等她多想,太后便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探究。
太后苏妗允听闻,前日太子去找了子惠,还带了皇上的礼物去。
太后苏妗允你可是替你夫君收了陛下送的那礼物?
夙清绒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居然是为这事。她点点头,声音放得轻柔。
夙清绒(美羊羊饰)回母后……是。
谁知太后听完竟连连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沉声道。
太后苏妗允我已让人查过,那盒子内壁和珠子表面,都涂了致命的毒粉,只要稍稍碰过,保管活不过三个时辰。
太后苏妗允我倒是没想到……皇帝竟能狠心到这份上!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
夙清绒惊得差点咬到舌头,眼睛瞪得溜圆——毒粉?致命?她手里那颗冰凉的珠子,居然是个索命符?
可她那天拿的时候明明直接用手碰了,怎么半点事没有?
难道是因为她是穿越者,还自带系统的缘故?这简直是开了免死外挂啊!
没等她消化完这惊悚的消息,太后又看向她,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太后苏妗允卿儿,你母亲她当年是京城最有名的医圣,家学渊源,想必你从小耳濡目染,这些门道定然瞒不过你。
太后苏妗允你是早就看出那毒粉有问题,才特意替子惠收下的吧?
她这是被太后强行安了个“慧眼识毒”的人设啊!这位太后娘娘,怕不是有点过于会自我攻略了?
不过这送上门的台阶,不踩白不踩。
她连忙低下头,摆出一副温婉又坚定的模样,轻声道。
夙清绒(美羊羊饰)娘娘谬赞了。
夙清绒(美羊羊饰)儿媳不过是想着,王爷连日操劳,不宜再为这些琐事烦心,能替他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
这话算是顺坡下驴,既没承认自己懂毒,也没否认,反倒把姿态放得极低。
太后听得眉开眼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语气愈发亲昵。
太后苏妗允好孩子,子惠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气了。
夙清绒见太后心情正好,眼珠一转,又适时补充道。
夙清绒(美羊羊饰)母后可能也知道,儿媳从前性子急躁,做事毛躁得很。
夙清绒(美羊羊饰)但自嫁与王爷后,多亏王爷处处教导,耐心包容,儿媳才慢慢改了些坏毛病。
夙清绒(美羊羊饰)说到底,还是王爷本身沉稳有度,这自然是太后您教养得好。
这番话既捧了谢瑾,又顺带拍了太后的马屁,可谓一箭双雕。
太后果然听得心花怒放,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眼底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她沉默片刻,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郑重起来。
太后苏妗允卿儿,如今这宫里宫外,风风雨雨的……这天呐,并不好。
太后苏妗允你既已嫁了子惠,往后……愿不愿意跟哀家一起,将这天变一变?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太后这是主动要拉她入阵营啊!
夙清绒眼睛一亮,差点当场笑出声。
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
她正愁在这王府里没个靠山,太后这橄榄枝就递过来了,还是带着亲妈滤镜的那种!
她连忙撩起裙摆,就要跪地应承,声音里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夙清绒(美羊羊饰)臣妾愿为太后效劳。
不过仔细想想,这好像有点太欢快了,于是又转口道。
夙清绒(美羊羊饰)王爷在哪,臣妾也定相随。
太后连忙扶住她不让她跪。
太后苏妗允你们夫妇二人在哀家左右,哀家甚是心安。
夙清绒(美羊羊饰)能得太后信任,是卿儿的荣幸!儿媳谢……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太后娘娘,兴宁世子与永宁郡主前来请安——”
那两位就是太后剩下的两位儿子的孩子,也就是太后的两个最宠爱也很忠心耿耿的祖孙。
夙清绒刚弯下去的膝盖顿在半空,心里那点雀跃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惊飞。
她偷偷抬眼瞧了瞧太后,见老人家脸上的郑重淡了些,转而换上几分寻常长辈的温和,便知这两位是太后的自家人。
果然,太后轻轻松开她的手,温和的笑道。
太后苏妗允是哀家的两个孙儿来了,你且先回去吧,改日得闲了,再进宫来陪母后多说说话。
夙清绒连忙顺坡下驴,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
夙清绒(美羊羊饰)是,那臣妾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她转身往外走时,正撞见一对年轻男女被丫鬟领着进来。
那小男子身着月白长衫,看着文质彬彬,但手上却带着骑马射箭类要用到的护腕,看来并不是个“娇弱书生”。旁边的小女子穿件水红衣裙,乌黑的秀发扎起可爱又不失沉稳的发型,眉眼间带着几分娇俏,两人见到她都愣了一下,随即又恭敬地给太后行礼。
谢安和(兴宁世子)安和拜见祖母!
谢锦玉(永宁郡主)玉儿拜见祖母!
夙清绒没敢多瞧,脚步轻快地出了殿门,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开始原地蹦迪。
夙清绒(美羊羊饰)“搞定!太后阵营get!谢瑾回啊谢瑾回,你老婆我可是自带外挂还抱上大腿了!”
系统适时冒泡。
系统幽幽“宿主,恭喜您喜提太后牌保护伞,友情提示:您刚才在太后面前吹的牛,回头见了谢瑾回可得圆上。”
夙清绒(美羊羊饰)。。。
她差点忘了这茬。
回去见了面,该不会被当场拆穿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