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高专

晨雾还未散尽，咒术高专的走廊便传来灰原雄元气十足的喊声。芙宁娜抱着一摞咒术理论课本踉跄后退，险些撞上突然从转角冒出的少年。

"小心！"灰原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书堆，训练服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咒灵残秽，"芙宁娜同学要去医疗室？正好顺路！"他不由分说抽走大半课本，发梢翘起的呆毛在晨光中晃动，"硝子前辈今早煮了超——苦的咖啡，要不要试试？"

医疗室的门缝渗出苦涩香气，家入硝子正用手术刀削着苹果，果皮在空中旋成连绵的浪花纹样。"第17次咒力检测。"她弹了弹烟灰，示意芙宁娜躺上诊疗台，"今天换个新仪器。"

金属镣铐扣住手腕的瞬间，芙宁娜瞳孔骤缩。消毒灯刺眼的光束与记忆中的舞台灯光重叠，水元素不受控地漫出眼眶。硝子皱眉看着监测屏上暴涨的曲线，忽然将冰镇可乐贴上她额头："不要紧张，放轻松一点，只是测基础代谢。"

碳酸气泡炸开的凉意拉回神智，芙宁娜望着天花板的咒符贴纸小声嘀咕："枫丹科学院...才不会用这么原始的装置。"

"哦？"硝子夹着烟的手指点在少女锁骨处，"那这个怎么解释？"荧屏显示她心脏位置盘踞着淡蓝色漩涡，正将侵入的咒力转化为细雪般的荧光。灰原凑近观察时，一缕荧光飘入他肩头的擦伤，狰狞血口瞬间愈合如初。

"哇！芙宁娜同学是活的治愈卷轴！"

"灰原。"七海建人拎着任务报告推门而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满地冰晶，"第32次提醒，医疗区内禁止喧哗。"他弯腰拾起滚落脚边的苹果，被水元素浸染的果肉竟呈现琉璃质感，"家入前辈，窗观测到杉泽第三中学..."

话音未落，五条悟踹门闯入的声响震落墙上的咒具图鉴。他墨镜歪斜地架在银白发梢间，六眼扫过荧屏数据："小芙宁的体检报告比喜久福配方还甜哦~要不要试试当老子的专属医疗包？"

"驳回。"七海将任务简报拍在他胸口，"这次是二级咒灵，带新人实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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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炙烤着废弃校舍，芙宁娜攥着夏油杰给的咒具短刀，刃面倒映出七海建人一丝不苟的金发。"咒灵通常潜伏在负面情绪浓烈处。"他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注意通风管..."

凄厉的婴啼骤然炸响，黑影裹挟着血雾扑来。芙宁娜本能地抬手，水流却只凝成薄薄屏障。七海的咒具刀斩开咒灵的刹那，腥臭液体溅上她颤抖的指尖。

"呼吸乱了。"七海扯下领带缠住她渗血的手掌，"五条前辈没教过你术式熔断时的应急方案？"

"他说...说只要微笑就能解决..."

"那家伙的鬼话只有灰原会信。"七海点燃打火机，跃动的火苗驱散角落阴霾，"听着，咒术师不是神明，不必独自背负所有。"他刀尖挑起咒灵残秽，"试着用这个净化。"

芙宁娜闭目凝神，泪滴坠入污秽的瞬间，腐朽地板绽出蓝玫瑰丛。七海捡起最艳丽的那朵别在胸袋，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他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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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浸染训练场时，灰原雄正教芙宁娜玩最新款掌机。她葱白的指尖笨拙地按着按键，屏幕里的勇者不断撞上树桩。"要这样斜着跳！"灰原握着她的手示范，游戏角色凌空翻越悬崖的刹那，庭院喷泉突然腾起三米高的水柱。

夏油杰的咒灵玉在廊下泛起涟漪，他望着水雾中的彩虹轻笑："悟，你捡回了个不得了的人呢。"

"是吧是吧？"五条悟叼着棒冰凑近，六眼倒映出芙宁娜发梢跃动的虹彩，"老子的眼光可是..."

清脆的碎裂声打断自夸。芙宁娜怔怔望着掌机屏幕，游戏结局画面里，勇者独自坐在空荡的王座上。灰原慌忙摆手："这是隐藏结局！只要收集全部水晶就能..."

樱花突然簌簌飘落，裹着水汽的风卷走她眼角的晶莹。硝子不知何时倚在门边，烟头红光在暮色中明灭："医疗室新进了新风格的香薰，要来试试吗？"

夜色渐深时，芙宁娜蜷缩在医疗室的沙发里，薰衣草气息温柔包裹着周身。硝子将检测报告扔进碎纸机，荧屏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少女沉睡时的脑波图——那些代表孤独的尖锐峰谷，正被新的波纹悄然抚平。

窗外飘来五条悟荒腔走板的歌声，夏油杰的咒灵群在空中游弋成星河。芙宁娜将脸埋进灰原送的青蛙抱枕，五百年来难得的，在夜色中安眠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