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浸月辉

第二日黄昏，墨影在紫魅常去的临海礁石旁寻到了她。

墨影“紫魅，当初决定成为你的师尊，是兑现对你母亲的承诺。但日复一日相处，我爱上你了。若你愿意，我不想只做师尊，而是你并肩看世界。你不要急着回复，想清楚了告诉我，我尊重你的选择。”

紫魅的脸颊滚烫，带着浓浓羞涩的回应。

紫魅“……嗯。”

中秋将近，墨影手臂上的传音花闪烁，传来战神府众人的声音：“将军，中秋想您了！府里桂花开了，您何时回来？”

墨影找到了紫魅，告诉她要在中秋节回去。

紫魅“墨影，你去吧！代我向大家问好！我娘……以前总提起战神府的温暖。”

随后，墨影找了渊宸。

渊宸“中秋是团圆的日子，我也当回天界见见父帝。紫魅必须同往。”

渊宸唤来紫魅，神情严厉。

渊宸“回天界不容差错，仪态言语都要妥帖，更不可表露炼化的绿琴。”

紫魅“是，师尊。”

中秋当日，紫魅通过星荧珠给苍冥送上祝福。凌霄殿内，天帝审视着行礼的三人，最终淡淡应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渊宸回了太子宫，侍从肃立，案上极品月饼透着寒意。

战神府却是另一番景象。墨影带紫魅进门，迎来一片欢呼。众人围上来，庭院里长桌摆着面粉、馅料，大家吆喝着包月饼。

渊宸独坐冷殿，外面的热闹让他终是走到战神府外。他的身影出现时，庭院瞬间寂静。

“参见太子殿下。”

整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微微躬身行礼。

渊宸“免礼。佳节欢聚，不必拘束。本君……路过而已。”

他回到宫殿屏退侍从，渊宸在黑暗中铺开信纸，对着寒婉的画像落笔：

渊宸“寒婉，又中秋了。外面很热闹，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渊宸“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的眼睛……很像你。有一次，我差点牵她的手，却又想起了你，我多么希望你没有离开啊。寒婉，我决定我要去爱她了，并不是背叛你，而是在她身上找你的影子。”

渊宸“寒婉，如果当年我更坚决一点把你留在天界，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当年你为了追求平等，不惜用生命去证明。值得吗？”

渊宸“现在，我很孤独。难道高位者，注定孤独吗？寒婉，你追求的平等……难道真是对的吗？”

信纸上的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几个字被晕开的墨迹和滴落的泪水彻底模糊。他最终抵不过疲惫，在沉重中睡去。

中秋夜后，墨影在战神府的热闹里，心也系着东宫的人。夜深，他臂上冰棱花微亮。

寒婉“墨影，战神府……很热闹吧？渊宸……他好吗？”

墨影“我们都好，紫魅也来了，渊宸在东宫独过中秋。我去看过，面上尚可。”

寒婉“有你在，我安心些，你们保重。”

次日清晨，墨影提着仙酿和月饼到东宫。渊宸坐窗边，背影萧索，案上御赐月饼未动，旁有泪痕未干的半封信。

墨影“渊宸。”

渊宸“来了。”

墨影“团圆意未尽。战神府的红豆月饼，你爱尝的。”

渊宸目光落向月饼，拿起咬了口。

渊宸“谢谢。”

墨影“朋友之间何须言谢。陪你喝杯？”

清茶氤氲，两人分食月饼时，窗外飘起雪，从零星到纷飞。

渊宸“天界很少下雪。若这雪花是她……该多好。”

墨影推过茶杯。

墨影“喝茶吧，有些念想，只能放心里暖着。”

渊宸一饮而尽，望着大雪，知道这不是寒婉。

雪花深处，寒婉的意志附着其上，昨夜信上的泪痕与未竟字句，她都看得清晰。

第二日，渊宸主动找了紫魅，递给她一封信就离开了。紫魅拆开，素笺上是渊宸的字。

渊宸素雪，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不知。若得你心意与我相通，九天十地必护周全。

紫魅脸白了，脑海中墨影的坦荡温柔与渊宸的沉重强势猛烈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