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柳澈带着辞官书来到朝廷。
渊宸“柳卿,何至于此?是不是遇到难处了,朕能不能帮上忙?”
霄澈“陛下隆恩,只是老臣身体羸弱,恐误国事,恳请告老。”
渊宸“既如此……朕准了。去太医院抓些上好的药材带上,好生调养。再取半箱珠宝,赐予柳卿,算是朕一点心意。”
霄澈“陛下厚赐,太医院的药……就不必麻烦了,乡野之地自有偏方。”
渊宸“柳卿,保重。”
霄澈“谢陛下。”
不久,丞相府便人去楼空,目标直指西域王城。
寒婉“爹爹!娘亲!你们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正院夫人拉着她的手。
正院夫人“婉儿!我们不是来看你,是以后留在这里陪你了!一家人团聚多好!”
柳婉闻言,笑容僵在脸上。
寒婉“什么?爹爹!您可是大胤的丞相!陛下对您如此器重,您怎能……怎能辞官来此?这里是女儿的根,可大胤也是我的家啊,女儿会回去的!”
霄澈“爹爹……也是放心不下你。”
正院夫人“婉儿,别想那么多了。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西域国王得知恩人一家迁居而来,立刻设宴款待。席间,他命人抬上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西域国王“柳相,夫人,这些宝石是音乐节上,百姓们送我的礼物。赠予二位,聊表谢意。我为你们安排最好的居所,希望莫要嫌弃。”
当他们踏入时,柳相夫妇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正院夫人“这……这便是最好的住所?”
正院夫人“莫非……国王是在敷衍我们?莫非那些宝石也是中看不中用?”
二人忙取宝石,寻城中最大珠宝铺鉴定——它们虽热美观,可价值远不及皇帝所赐珠宝,甚至不如相府库房玉器零头。
正院夫人“欺人太甚!拿破石头糊弄我们!”
然而,当他们带着满腔怒火走到国王偏殿附近时,他正在手忙脚乱地试图给一头不太配合的奶牛挤奶,旁边路过的牧民笑着打趣。
西域国王“快来帮帮我!这倔牛认生!”
老牧民笑着上前,熟练地安抚奶牛,接手了工作。国王在一旁看着,不时虚心请教几句。
柳相夫妇惊得目瞪口呆,这与他们设想的国王生活截然不同。暗中打听才知,这位国王奉行君民平等,严令禁绝盘剥,私产微薄,起居简朴,常亲劳与民同乐。
正院夫人终于忍不住,泪水涟涟。
正院夫人“老爷,我们错了。这里……哪里比得上大胤啊!我们放着好好的丞相不做,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
霄澈“一步错,步步错……辞官容易,再想回去我的脸面何在?”
正院夫人“脸面?现在还顾什么脸面!陛下仁慈,念在旧情,定会留你的!你若拉不下脸,我去跪宫门!”
霄澈“胡闹!我怎能让你去受那等屈辱?要回去……也是我去求!”
两人再次向西域国王辞行。
寒婉“爹爹娘亲路上小心。女儿过些时日也会回去看望二老。”
柳相夫妇带着那半箱从未动过的皇帝赏赐珠宝,日夜兼程赶回大胤京城。
抵达京城后,柳相独自一人,来到宫门外,长跪不起,请求面圣。皇帝叹了口气,命人告诉他先回去明日给他答复。
渊宸“云妹,我若让他回来朝廷,刑罚如何免?我倒希望他真的是告老还乡。”
秋云“皇兄,柳相确是糊涂。但他为相多年,能力卓著,辞官半月暂无接替人选,隆冬考核还需时日。他知错想回,该给他将功补过之机,才是真为他着想。”
次日,皇帝召见柳相。
渊宸“你举家迁他国又归来,按律属叛国,当杖三十。”
霄澈“老臣知罪,甘愿领罚,只求给一个赎罪机会!”
杖刑执行得很快。行刑的侍卫依律只警示不伤害。三十杖毕,皇帝早已安排好太医立刻上前,将柳澈抬回临时安置的住所,敷上最好的金疮药。
翌日清晨,皇帝竟带着顾影、柳魅和张云,来到柳澈养伤的住处探望。
柳相挣扎着要下床行礼,皇帝快步上前按住他。
渊宸“柳卿免礼!躺着说话!”
紫魅“父亲。”
霄澈“柳王妃见笑了。”
渊宸“柳卿,受苦了。昨日之刑,望你莫怨朕心狠。”
霄澈“陛下哪里话,老臣怎敢有怨。”
渊宸“过去的事,既已受罚,便揭过了。安心养伤。朝廷丞相之位,还虚席以待,等你康复继续为社稷出力。”
霄澈“老臣……谢陛下天恩!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一行人离开后,正院夫人握着柳澈的手,低声啜泣。
正院夫人“老爷……是我害了你……”
霄澈“夫人,这不怪你,是我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