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惜苒站在公交站等车，远远就看见马嘉祺踩着积雪走来。他手里照例握着两杯热饮，今天换成了豆浆，氤氲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马嘉祺早。
他把温热的杯子塞进她手里，
马嘉祺老板说豆浆暖胃。
顾惜苒低头抿了一口，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公交车缓缓进站，她跟着马嘉祺上车，在后排坐下。车窗上蒙着厚厚的雾气，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马嘉祺像你。
马嘉祺突然说。
顾惜苒什么像我？
她转头，发现他正盯着她画的图案。
马嘉祺笑起来的样子。
他说得认真，顾惜苒感觉脸颊发烫，慌忙别开脸。公交车颠簸着前行，她的肩膀时不时擦过他的手臂，每一次触碰都像有电流窜过。
课间休息时，顾惜苒在座位上整理笔记，马嘉祺突然把一张纸条推过来。她展开，上面是他工整的字迹：
放学去书店？
顾惜苒你不是说习题集够用了吗？
她小声问。
马嘉祺突然想看漫画。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顾惜苒忍俊不禁，却还是点头答应。
放学后的书店里弥漫着油墨香，马嘉祺跟着顾惜苒在漫画区转悠。她蹲在地上翻找，他就站在旁边替她挡住来往的人群。
顾惜苒这本！
顾惜苒眼睛发亮，举起一本少女漫画，
顾惜苒超好看的！
马嘉祺接过书，扫了眼封面：
马嘉祺讲什么的？
顾惜苒讲……讲校园恋爱的。
顾惜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顾惜苒就是那种，从暗恋到在一起的故事。
马嘉祺现实里也有。
他说得随意，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脊。顾惜苒抬头，看见他耳尖泛红，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跳骤然加快。
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马嘉祺翻着漫画，时不时偏头看她。顾惜苒被他看得不自在，戳了戳他胳膊：
顾惜苒你不是要看漫画吗？
马嘉祺漫画没你好看。
他答得直白，顾惜苒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她涨红着脸捶他，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书店的灯光昏黄，他的眼神却明亮得惊人：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回家的路上，顾惜苒抱着新买的漫画，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路过便利店时，玻璃橱窗透出暖黄色的光，氤氲的热气裹着关东煮的香气漫出来。马嘉祺突然停住，目光扫过她微微发红的鼻尖：
马嘉祺想吃关东煮吗？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掀开便利店的帘子走了进去。顾惜苒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嘴角不自觉上扬。透过玻璃，她看见马嘉祺站在关东煮台前，修长的手指在雾气里轻轻点着格子，认真挑选的模样倒像是在解数学题。
过了好一会儿，马嘉祺才出来，手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关东煮。他把其中一碗递给顾惜苒，特意把插着鱼豆腐的竹签转了个方向：
马嘉祺最烫的先吹吹。
顾惜苒接过碗，塑料勺子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萝卜在汤汁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海带结打着漂亮的蝴蝶结，鱼豆腐表面浮着细密的小气泡。她用勺子戳了戳萝卜，软嫩的质地几乎要散开，热气扑在脸上，连睫毛都蒙上了一层薄雾。
马嘉祺小心烫。
马嘉祺又叮嘱了一遍，自己却先咬了口海带结。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吞咽时脖颈处的线条流畅又温柔。顾惜苒盯着他的动作出了神，直到他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马嘉祺想什么呢？
顾惜苒没……没什么。
顾惜苒慌忙低头，却被升腾的热气呛得轻咳了两声。马嘉祺立刻抽出张纸巾递过来，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像羽毛扫过，痒得人心颤。
马嘉祺你尝尝这个萝卜。
马嘉祺用勺子切下一小块，递到她碗里，
马嘉祺炖得很入味。
汤汁顺着萝卜的纹路缓缓流下，在她碗里漾开一圈圈涟漪。顾惜苒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萝卜入口即化，连带着心里都暖烘烘的。
顾惜苒真的好吃！
她眼睛亮晶晶的，又舀了勺汤汁喝，
顾惜苒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
马嘉祺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自己也舀了口汤喝。便利店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在雪地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寒风偶尔卷着雪粒掠过，却吹不散这一方小小的温暖。
顾惜苒以前冬天放学，我总喜欢买串关东煮。
顾惜苒突然开口，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食材，
顾惜苒但一个人吃总觉得差点意思。
她抬头看向马嘉祺，眼睛里映着便利店的灯光，
顾惜苒现在有人陪我一起吃，感觉味道都不一样了。
马嘉祺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放下勺子，认真地看着她：
马嘉祺以后每个冬天，我都陪你吃。
顾惜苒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低头戳着碗里的鱼豆腐，小声说：
顾惜苒你可别反悔。
马嘉祺绝不反悔。
马嘉祺的声音坚定又温柔，他伸手轻轻擦掉她嘴角沾着的汤汁，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是他该做的事。
两碗关东煮渐渐见了底，顾惜苒捧着微微发烫的碗，感觉连指尖都暖和起来。他们继续往前走，便利店的灯光渐渐远去，但那股温暖却一直留在心里。雪地上雪地上，两串脚印深深浅浅，一直延伸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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