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教室的纱窗，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顾惜苒盯着月考卷上鲜红的"109"分，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草稿纸边缘。马嘉祺把整理好的错题本推过来时，她正对着三角函数的变形公式发呆。
马嘉祺要结合图像记忆。
他的钢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波浪线，
马嘉祺就像这样——
手腕不小心蹭到她的，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顾惜苒把发烫的脸颊埋进臂弯，闻到校服袖口淡淡的薄荷味。
课间操时，顾惜苒站在操场边，看着班主任在主席台上挂巨型横幅。红底黄字的"百日竞渡，秣马厉兵"被晨风掀起一角，露出后面斑驳的墙皮——那是去年誓师大会留下的胶水痕迹。
马嘉祺把外套拉链拉好。
马嘉祺从她身后递来保温杯，杯壁还带着体温，
马嘉祺今天要在户外站两小时。
顾惜苒喝着温热的豆浆，看见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红丝带——那是他们昨晚一起折的千纸鹤挂绳。
各班方阵陆续入场时，教导主任拿着扩音器来回踱步。
教导主任注意队形！
他的声音在操场上空回荡，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顾惜苒被身后男生踩了下脚后跟，转头正好对上马嘉祺递来的纸巾，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主席台上，校长正在试音："同学们！今天是我们冲刺高考的第一百天..."电流声刺啦作响，顾惜苒看见马嘉祺站在教师方阵里，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色校徽，那是他作为学生代表的标志。
教导主任请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教导主任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顾惜苒看见马嘉祺走上主席台，白衬衫领口沾着粉笔灰，那是早自习帮她讲题时蹭到的。
马嘉祺为了心中的理想，我们将以笔为剑，以题为甲...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顾惜苒却注意到他攥着稿纸的指节泛白。当大屏幕亮起"100天"的倒计时时，她看着这个在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眼眶微微湿润。
教导主任现在进行集体宣誓！
班主任举着班旗带领大家起立。顾惜苒跟着念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誓词，余光瞥见马嘉祺攥着话筒的指节泛白。
誓师大会正式开始。顾惜苒站在班级方阵里，听见隔壁班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当校长喊到"放飞梦想"时，她和马嘉祺同时松开了手中的千纸鹤气球。暗红色的千纸鹤气球掠过主席台，掠过"距高考100天"的电子屏，在天色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宣誓完毕，后勤老师分发军令状。顾惜苒摸到牛皮纸上凹凸的木纹，马嘉祺已经在她的军令状上写下"数学突破120，理综提高30分"。她看着他工整的字迹，在"家长寄语"栏留出空白，却在"学生承诺"栏画了个小太阳——那是他们初二时的暗号。
午休时，顾惜苒跟着马嘉祺溜进空教室。他从讲台抽屉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齐码着各科错题集：
马嘉祺按高考题型分类了，每个题型后面都有我的批注。
翻开物理错题集，她看见每道题旁边都画着小太阳——那是他们初二时的暗号，表示"你能行"。
顾惜苒这个...
她指着电磁感应题旁的太阳，
顾惜苒还以为你早忘了。
马嘉祺低头整理试卷，耳尖微微发红：
马嘉祺上周整理旧物翻到的。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带着体温的指尖引着她画辅助线：
马嘉祺当导体棒切割磁感线时，要注意...
顾惜苒把错题集塞进书包，发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便利贴："今天顾惜苒要和我考同一所大学，我要帮她。"稚嫩的字迹让她眼眶发酸，抬头看见马嘉祺正专注地做题，阳光给他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纱窗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流淌。顾惜苒数着他手腕跳动的脉搏，突然想起誓师大会上那句没说完的"以爱为盾"。
马嘉祺下周模拟考后...
马嘉祺的声音忽然低下来，
马嘉祺要不要去看看A大的招生简章？
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她手背上，
马嘉祺听说今年新开了文学系。
顾惜苒好啊！
顾惜苒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看见银河般的星辰在里面闪烁。她鬼使神差地把草稿纸折成纸飞机，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军令状：顾惜苒要追上马嘉祺的脚步。"
马嘉祺笑了，摘下眼镜擦拭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马嘉祺那我们来个附加条款——
他在纸飞机翅膀上写下
马嘉祺每天多背十个单词，完成的话，周末请你吃校门口的章鱼烧。
马嘉祺惜惜，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顾惜苒摸着发烫的脸颊收拾书包，发现课本里夹着张便利贴："今天多做的三道大题，正确率92%。"
顾惜苒嗯！
远处的行政楼亮起LED屏，"距高考100天"的字样在深蓝夜幕下跳动，像极了她此刻雀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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