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灯光像融化的橘子汽水，暖黄色光斑在墙面上流淌。顾惜苒攥着麦克风线的手指微微发颤，眼睁睁看着马嘉祺穿过围坐在沙发上的同学，衣服领口松松垮在锁骨处，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
马嘉祺顾惜苒，
他指尖敲了敲点歌屏，
马嘉祺《小酒窝》副歌部分你高音上得去吗？
周围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林晓晓扯着嗓子喊：
林晓晓马学霸居然会唱这种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惜苒看见马嘉祺耳尖微微发红，却仍镇定地调出伴奏，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的轨迹像在解一道几何题。
顾惜苒试试呗。
她把麦克风往掌心按了按，衣服袖口蹭过他手背时，触到一片温凉。前奏响起的瞬间，包间里突然暗下来，只有屏幕上跳动的歌词泛着荧光，映得马嘉祺侧脸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顾惜苒我还以为你只会唱《青花瓷》。
她盯着歌词，故意用轻快的语气掩饰心跳。音乐课他唱周杰伦的歌，清亮的嗓音惊得全班鼓掌，此刻近在咫尺，才发现他唱歌时睫毛会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马嘉祺偶尔换换风格。
马嘉祺转头看她，唇角还带着惯常的淡淡笑意，
马嘉祺你月考作文引用《牡丹亭》，我倒觉得你更适合唱戏曲。
顾惜苒差点笑场，想起自己在作文里写"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时，马嘉祺作为语文课代表在末尾画了朵简笔牡丹。伴奏进入副歌，她突然抬高声调：
顾惜苒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
尾音有些打颤，马嘉祺立刻接上低音部分，声线像浸了温水的棉线，把她飘起来的音调稳稳兜住。
包间里的同学开始鼓掌打节拍，陈宇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扫过两人时，顾惜苒看见马嘉祺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握麦克风的手，像是在调整她拿麦的姿势。
一曲终了，顾惜苒慌忙退到沙发边，却被林晓晓拽着坐下。果盘里的草莓被摆成幼稚的笑脸，她刚咬了一口，就听见马嘉祺在点歌屏前问：
马嘉祺顾惜苒，你想唱《后来》吗？我记得你书包上挂着刘若英的钥匙扣。
她抬头，看见他正盯着屏幕，指尖悬在搜索栏上，侧脸被屏幕蓝光镀了层温柔的边。书包上的钥匙扣是去年生日时表姐送的，没想到他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顾惜苒好啊。
她站起来时，马嘉祺已经把麦克风递过来，指尖在她掌心轻轻蹭过。
前奏响起时，包间里的喧嚣突然静了些，大概是这首歌的旋律太适合深夜。
顾惜苒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她唱到副歌时，马嘉祺突然加入和声，不是简单的跟唱，而是低了两个调的和声，像一片温柔的海，托着她的声音往上飘。唱到"你都如何回忆我"时，她不经意转头，发现他正看着她，目光里有细碎的光，像星星掉进了瞳孔。
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服务员端着果盘进来，灯光大亮的瞬间，马嘉祺迅速转头，耳尖红得比草莓还要鲜艳。顾惜苒慌忙低头喝水，冰水在舌尖漫开，却压不住心跳的鼓点。
林晓晓马嘉祺，该你独唱了吧？
林晓得突然起哄，把麦克风塞到他手里，
林晓晓别老跟顾惜苒合唱，我们要听学霸开嗓！
马嘉祺接过麦克风，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
马嘉祺那就《同桌的你》吧。
前奏响起时，他忽然转头对顾惜苒笑：
马嘉祺同桌？
周围立刻响起意味深长的"哦——"，顾惜苒感觉脸颊发烫，却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唱歌时喜欢微微仰头，喉结在锁骨下方轻轻滚动，唱到"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时，声音突然轻了些，像是怕惊醒什么易碎的东西。
包间里的同学们开始跟着哼唱，林晓晓凑到顾惜苒耳边小声说：
林晓晓马嘉祺这首歌像是专门唱给你听的。
她慌忙摆手，却看见马嘉祺在唱到"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时，目光轻轻掠过她的眼睛，像一片羽毛落在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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