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闹钟还没响，顾惜苒就被煎蛋的滋滋声吵醒了。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见马嘉祺系着那条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在厨房忙活，晨光透过玻璃门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醒啦？”他回头笑了笑，额角还沾着点面粉，“冰箱里有鲜榨的橙汁，先去洗漱吧。”
顾惜苒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熟练地翻面煎蛋，突然觉得眼前这场景有些不真实。昨晚的告白像一场温柔的梦，此刻却在煎蛋的香气里慢慢沉淀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
“马嘉祺，”她突然开口，“你围裙系反了。”
他低头看了眼，果然把小熊图案转到了背后，耳根瞬间红了：“……早上有点急。”
顾惜苒走过去，伸手帮他解开围裙重新系好，指尖划过他腰侧时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僵。“笨蛋，”她忍不住笑出声，“做个早餐而已，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他嘴硬地反驳，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就是怕你饿肚子。”
餐桌上摆着煎蛋、全麦面包和切好的水果，橙汁装在她去年送他的兔子杯里。顾惜苒咬了口面包，看着对面假装专注喝橙汁的马嘉祺，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从前的默契里多了些微妙的张力，像晨光里慢慢舒展的叶片，带着露珠的清新。
“对了，”她咽下口中的面包，“我今天下午要去城郊的美术馆看展，你要不要一起？”
马嘉祺拿纸巾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你不是说那个展要预约吗？”
“我昨天就约好了，”顾惜苒故作随意地搅着橙汁，“本来以为是一个人去，现在嘛……”
“去！”他几乎是立刻回答，说完又觉得太急切，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刚好下午没什么重要会议，就当……陪设计师找灵感。”
顾惜苒低头笑了笑，没戳破他那点欲盖弥彰的小心思。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餐桌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被精心描摹的素描画。
去美术馆的路上，马嘉祺坚持要开车。顾惜苒坐在副驾驶，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想起高中时他骑单车载她去图书馆的样子。那时她坐在后座，偷偷数他衬衫上的纽扣，现在却能光明正大地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在看什么？”红灯时，马嘉祺侧过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
“看马总监开车的样子，”顾惜苒故意逗他，“跟高中时骑单车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就是车变高级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起单车，你还记得高三那年下暴雨，我骑车载你回家，结果咱俩都淋成落汤鸡？”
“怎么不记得，”顾惜苒想起那件事就想笑，“你非说‘男生淋雨没事’，把伞全往我这边倾斜，结果自己发烧了三天。”
“那不是怕你感冒影响高考嘛。”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顾惜苒看着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原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里，藏着他这么多年不动声色的温柔。车子驶入郊区，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越来越密，阳光透过叶隙洒在车内，形成明明灭灭的光斑。
美术馆里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低语。顾惜苒站在一幅印象派画作前，正看得入神，突然感觉到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她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这个画家的用色，”马嘉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让我想起你上次画的那幅插画。”
顾惜苒的心怦怦直跳，侧头看他，发现他根本没看画，目光全落在她脸上。“你又乱讲，”她小声反驳，却没有抽回手，“我那水平怎么能跟大师比。”
“在我眼里，你的画比任何大师的都好。”他说得认真，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就像你这个人，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好。”
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退去，只剩下彼此交握的手和逐渐靠近的呼吸。顾惜苒看着马嘉祺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明白，所谓感情的递进，从来不是某个惊天动地的瞬间，而是像这样，在日常的缝隙里，让喜欢一点点生根发芽，最终长成能为彼此遮风挡雨的大树。
从美术馆出来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马嘉祺去取车，顾惜苒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在想什么？”他把车开过来，摇下车窗对她笑。
顾惜苒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后才回答：“在想，以后看展，是不是都能有专属司机兼解说员了？”
马嘉祺发动车子，侧过头看她，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只要你想，一辈子都行。”
晚风从车窗缝里吹进来，带着城郊特有的草木清香。顾惜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突然觉得，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和青梅竹马的那个人，把年少时的心动，慢慢酿成成年后日常里的细水长流。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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