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晨昏
同居后的第一个周末，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在床单上织出细碎的金斑。顾惜苒被煎蛋的香气唤醒，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鼻腔里满是熟悉的黄油与鸡蛋混合的暖香。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梢翘得像只炸毛的猫，踩着拖鞋晃进厨房。
马嘉祺正站在灶台前，黑色睡裤松垮地挂在胯骨，白色短袖被热气熏得微微贴在后背。小熊图案的围裙歪歪扭扭系在腰间，发梢还沾着水珠，显然是刚冲完澡。听见脚步声，他回头露出个温柔的笑，晨光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进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早啊，小懒虫。”
“早啊，学霸大厨。”顾惜苒踮脚去够橱柜里的牛奶，指尖刚碰到纸盒，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马嘉祺托着她的腰往上送，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小心摔着。”稳稳落地时，她的后背撞进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传来的震动。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金黄的煎蛋、溏心蛋和烤得酥脆的吐司，旁边还放着一小碟她最爱的草莓酱。顾惜苒咬下一口吐司，眼睛瞬间亮起来，“外酥里软！马嘉祺，你什么时候偷偷练的厨艺？”
“从你说食堂的饭难吃开始。”马嘉祺用纸巾擦去她嘴角的果酱，指腹擦过唇瓣时停留了半秒，“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老旧的居民楼前，斑驳的墙壁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叶片在风里沙沙作响。锈迹斑斑的单元门还挂着褪色的春联，顾惜苒望着熟悉的台阶，突然红了眼眶，“这是我们小时候住的地方？”
“嗯。”马嘉祺掏出钥匙打开门，吱呀一声，尘封的记忆扑面而来。屋内陈设和记忆里别无二致，掉漆的木质茶几上还留着他们用彩笔画的涂鸦，她贴在冰箱上的蜡笔画也完好无损——画里歪歪扭扭的两个小人手拉手，头顶还画着个歪掉的太阳。
“上个月把房子买下来了。”马嘉祺蹲下身，指尖抚过墙角用铅笔标记的身高线，最顶端还留着他初中时写下的“马嘉祺175cm”，“想着……”他突然有些局促，耳尖泛起薄红，“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能在这儿捉迷藏。”
顾惜苒转身扑进他怀里，鼻尖蹭着他衬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她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马嘉祺，你怎么偷偷准备这么多惊喜？我以为你只会解数学题呢。”
“因为想把所有浪漫都给你。”他抱着她走到阳台，指着楼下的香樟树。树干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在层层叠叠的划痕里，初中时他们刻的“M+G”依然清晰可见，“记得吗？初中那年你说想在树上刻名字，结果被保安追着跑三条街。”
“还不是因为你说刻得越深就代表关系越好！”顾惜苒笑着捶他肩膀，“结果你刻完跑得比谁都快，把我一个人丢在原地！”
马嘉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刀柄上还缠着防滑的黑色胶布，“现在补上？这次我保证不跑。”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树干上歪歪扭扭的“M+G”旁边，新刻的爱心还带着新鲜的木屑。顾惜苒摸着刻痕，突然说：“其实小时候我总觉得，能和你做一辈子邻居就够了。每天一起上下学，考试前借你笔记抄，偶尔在楼下打打闹闹……”
“现在呢？”马嘉祺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扫过她的耳垂。
“现在我贪心了。”她转身勾住他的脖子，无名指上的情侣戒指轻轻磕在他胸口，“想和你从校服走到婚纱，从青丝走到白头。想每天睁眼第一个看到你，想老了以后还能在这棵树下晒太阳，想……”
她的话被温柔的吻堵住。晚风拂过香樟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年夏天——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把橡皮掰成两半，递给隔壁班总考第一的男孩。而这一次，故事的续章才刚刚开始，那些没说出口的情愫，终于在岁月里长成了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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