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风裹着栀子花香气溜进书房，顾惜苒趴在书桌前批改教案，钢笔尖在作业本上沙沙游走。突然有人叩响玻璃，她抬头就看见马嘉祺倚在院墙上，黑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手腕上的机械表泛着冷光。
"顾老师这么晚还加班？"他单手撑着墙翻进来，运动鞋落地几乎没声。顾惜苒瞥见他西装裤上沾着的草屑，突然想起初中时翻墙逃课的少年，如今眉眼褪去青涩，却还保留着这份肆意。
"明天公开课要检查作业。"她合上红笔，看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又带了什么？"
马嘉祺变魔术似的拿出个精致盒子，天鹅绒衬布里躺着枚银杏叶形状的胸针，叶脉处镶嵌着细碎钻石。"上周去云南出差看到的，像不像你初中课本里夹的那片？"
顾惜苒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记忆突然清晰。初二那年她总爱收集树叶，马嘉祺嘴上嫌弃，却会在放学路上偷偷摘最完整的叶子放在她课桌里。"你还记得啊......"她声音发闷，眼眶有些发烫。
马嘉祺忽然蹲下来，与她平视。暖黄的台灯在他睫毛投下阴影，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我记得所有事。记得你说想要当老师，记得你最喜欢吃校门口的红糖糍粑，记得你第一次被男生告白时红透的耳朵。"
顾惜苒心跳漏了一拍，往后缩了缩却撞上文具盒。马嘉祺伸手扶住桌角，将她困在方寸之间："顾惜苒，我们认识二十年了。"他喉结动了动，"要不要......"
"马嘉祺！"她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少女时期藏在日记里的心事，那些小心翼翼的喜欢，她怕一旦说破就会像泡沫般消散。
马嘉祺轻轻咬住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缩回手。他却握住她颤抖的手腕，声音哑得厉害："我等得够久了。初中不敢说，高中怕影响你高考，大学你跑去支教......"他额头抵上她的，"现在我不想再错过了。"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放大，顾惜苒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月光透过纱帘落在马嘉祺脸上，他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你......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她小声问。
"大概是你替我挡住班主任那次。"马嘉祺轻笑，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明明自己怕得要死，还梗着脖子说'马嘉祺在帮我补习'。从那时候起，就想把你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顾惜苒想起初三那年，马嘉祺因打架被叫家长，她情急之下编了谎话。后来被班主任罚站，马嘉祺偷偷往她手里塞了颗草莓味糖果。原来心动早在那时就生根发芽。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她垂眸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因为想成为能配得上你的人。"马嘉祺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现在我的公司步入正轨，有能力给你想要的生活。顾老师，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好不好？"
风掀起纱帘，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顾惜苒抬头时，马嘉祺已经俯身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薄荷糖的清凉，又裹着绵长的眷恋，像是把二十年的时光都融了进去。
后来顾惜苒才知道，马嘉祺的办公室里挂着她初中时送的明信片，电脑桌面是她支教时寄来的照片，就连手机密码都是她的生日。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都是少年最笨拙又最热烈的喜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