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她代收的！”顾惜苒急得直跺脚，看着马嘉祺手里的纸箱，“完了完了，玻璃杯肯定碎了。”
马嘉祺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指尖擦过她脸颊的雨水：“先回家看看。”
电梯里，顾惜苒盯着那箱快递唉声叹气：“上周莉莉还跟我说，她特别喜欢这套杯子，说是要放在新家的餐边柜上。”她戳了戳纸箱上的湿痕，“都怪这破雨，早不下晚不下。”
“也许没碎。”马嘉祺按下开门键，“包装得严实。”
“怎么可能，”她垮着脸换鞋，“上次我自己买的杯子，就裹了三层泡沫，结果还是碎了两个。”
马嘉祺把快递箱放在玄关的地板上，转身去拿剪刀。顾惜苒蹲在旁边，看着他剪开胶带，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泡沫板被掀开时，她下意识闭上眼：“碎了吗碎了吗？”
“没碎。”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笑意。
顾惜苒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六个透明玻璃杯好好地躺在泡沫凹槽里，连个划痕都没有。她松了口气，伸手去拿，指尖却被杯壁的凉意惊得缩回手：“真的没碎！太神奇了吧！”
“可能是箱子虽然湿了，里面的泡沫没进水。”马嘉祺把杯子一个个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你检查下，有没有裂痕？”
顾惜苒拿起一个对着光看，杯口的弧度圆润光滑，杯身上的描金花纹完好无损。她忽然笑出声，举着杯子跑到马嘉祺面前：“你看！比我想象中还好看！”
“嗯。”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伸手把她湿哒哒的刘海捋到脑后，“快去换衣服，头发都湿了。”
等顾惜苒换完睡衣出来，马嘉祺已经把杯子重新装箱，还在外面套了层干净的塑料袋。他正站在厨房门口打电话，声音温和：“莉莉，你的杯子收到了，没碎……对，就是淋了点雨，我重新包好了，明天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到顾惜苒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下巴搁在抱枕上：“你怎么不跟她说，是快递员的问题？”
“说这个干嘛。”他走过来坐下，把刚热好的牛奶递给她，“反正没碎。”
顾惜苒吸了口牛奶，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的芒果干呢？不会也淋湿了吧？”
马嘉祺挑眉：“你什么时候买的芒果干？”
“就上周啊，我说想吃那个泰国牌子的。”她眨眨眼，“你没收到吗？”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物流信息，忽然低笑出声：“顾惜苒，你填的收货地址，是公司。”
顾惜苒愣住了，半晌才慢慢捂住脸：“啊……我好像是顺手填了公司地址。”她闷在掌心闷闷地说，“那我明天去公司拿？”
“嗯。”马嘉祺揉了揉她的头发，“现在知道谁才是小迷糊了？”
“才不是迷糊！”她抬头瞪他，脸颊还泛着刚换完衣服的红晕，“我那是工作太忙，记混了而已。”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得玻璃噼啪响。顾惜苒把剩下的牛奶喝完，忽然指着茶几上的玻璃杯箱子：“要不我们留一个吧？”
“嗯？”
“你看这个款式，放在我们家也挺好看的。”她拿起一个杯子对着厨房的方向比划，“早上喝牛奶的时候用，肯定很合适。”
马嘉祺看着她眼里的小算盘，无奈地摇摇头：“那你明天怎么跟莉莉说？”
“就说……就说开箱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自己都笑了，“不行不行，莉莉会难过的。”
“知道就好。”他把空牛奶杯收走，转身往厨房走，“我去洗碗，你把拼图拼完。”
“不要！”顾惜苒立刻拒绝，“下午在我家累了半天，晚上要休息。”她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陪我看剧。”
马嘉祺擦着手走回来，刚坐下就被她拽着胳膊枕在自己腿上。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窗外的雨气，格外清爽。
“看什么？”他仰头问，视线正好落在她的下巴上。
“就看那个做饭的综艺。”顾惜苒拿起遥控器调台，指尖偶尔碰到他的脸颊，“你看这个红烧肉，色泽多好，下次我给你做？”
“好。”他闭上眼，听着她絮絮叨叨地点评着屏幕里的菜谱，听着窗外渐小的雨声，听着她偶尔被逗笑的气音。
不知过了多久，顾惜苒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马嘉祺睁开眼，发现她歪着头睡着了，手里还捏着遥控器。他轻轻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
经过客厅时，他瞥了眼茶几上的拼图——最后四块已经嵌好了，暖黄色的灯光下，那幅描绘着夕阳小巷的拼图，终于完整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窝，带着安稳的节奏。马嘉祺的脚步放得更轻了，像怕惊扰了这寻常日子里，最珍贵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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