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耳垂，温温热热的。“在这儿呢，”他起身走到阳台角落的储物柜前，打开最上层的抽屉，拿出一包绿色的肥料，“上次你用完随手放在茶几上，我怕受潮，就收起来了。”
“哎呀，我就说我放这儿了。”顾惜苒接过肥料，拆开包装，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撒在“小爪爪”的盆土边缘，“这个缓释肥能慢慢释放养分，不用经常施肥，最适合你这种‘植物杀手’用了。记住，每次撒这么一勺就够了，不能多，不然会烧根的。”她像个小老师一样，一边操作一边叮嘱。
“知道了，顾老师。”马嘉祺笑着应道，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脸上，给她的脸颊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像沾了晨露的花瓣。他转身回屋，拿了一张纸巾出来，轻轻帮她擦去鼻尖的汗。
“热不热？”他问，“要不要把纱帘拉得再开一点，透点风？”
“不用，这样正好。”顾惜苒摇摇头，把肥料放回抽屉里，“这些小家伙虽然喜欢阳光，但也怕暴晒，纱帘挡一下正好。你看外面的太阳多毒，要是直接晒，‘小太阳’的叶片都要晒焦了。”
马嘉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阳光确实很盛，小区里的树叶被晒得蔫蔫的，只有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风从纱窗缝里钻进来，带着一点热意，吹动了顾惜苒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栏杆上的贝壳风铃，叮铃叮铃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对了，下周我们部门聚餐，地点定在郊区的农家乐，听说那边有个多肉大棚，特别大，里面有好多稀有品种。”顾惜苒忽然想起这件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马嘉祺，“我们吃完午饭去逛逛好不好？说不定能淘到好看的品种。”
“好啊。”马嘉祺毫不犹豫地答应，“不过你得提前把要买的东西记在手机备忘录里，顺便同步到我手机上，免得又忘了。”
“知道啦，你怎么比我妈还唠叨。”顾惜苒嘴上抱怨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伸手拿起旁边的空花盆，“这个花盆坏了个小口，我得扔了。你帮我把那个新的陶瓷盆递过来好不好？就是昨天刚到的那个蓝色的。”
马嘉祺起身去储物间拿花盆，回来时看到顾惜苒正蹲在地上，把一盆刚分株的“紫珍珠”小心翼翼地放进新花盆里。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指尖沾了不少泥土，却毫不在意。
“小心点，别把手划破了。”他把蓝色陶瓷盆放在她旁边，顺手拿起旁边的园艺手套递给她，“戴上手套，土里有小石子，别硌到手。”
“没事，我小心着呢。”顾惜苒摆摆手，却还是乖乖戴上了手套。她把紫珍珠放进新花盆，用小铲子往里面填土，一边填一边说：“这盆紫珍珠是去年秋天扦插的，当时就一片小叶子，你看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分出了好几个小芽，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马嘉祺由衷地赞叹。他记得去年秋天，顾惜苒拿着一片小小的紫珍珠叶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湿润的土壤上，每天都要去看好几遍，盼着它生根发芽。有一次晚上下雨，她还特意起来把花盆搬到屋里，生怕被雨水淋坏了。现在看着这盆长势喜人的紫珍珠，他好像能看到她这一年来的耐心和用心。
顾惜苒填好土，又在表面铺了一层白色的铺面石，把花盆擦干净，满意地放在花架的空位上。她拍了拍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终于弄完啦，”她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马嘉祺，“累死我了，蹲得腿都麻了。”
马嘉祺伸手扶了她一把，让她坐在藤椅上，自己则蹲下来帮她捏了捏小腿。“谁让你一弄就是两个小时，说好了只换两盆土的。”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缓解腿部的酸胀。
“这不是越弄越上瘾嘛。”顾惜苒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你看它们多可爱，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样子，看着就开心。”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上次说公司楼下的花店进了一批新的多肉，有没有看到特别的品种？”
“好像有一盆叫‘晚霞之舞’的，叶片层层叠叠的，边缘是粉紫色的，挺好看。”马嘉祺想了想说，“不过当时急着开会，没仔细看。下次路过我帮你问问价格。”
“好呀好呀。”顾惜苒立刻点头，“‘晚霞之舞’我早就想要了，听说很难养，不过它出状态的时候特别美，像晚霞一样。”她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去花店把它买回来。
马嘉祺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这些小小的多肉植物，对顾惜苒来说不仅仅是花草，更是生活里的小确幸。她会因为某颗多肉长出新叶而开心半天，也会因为不小心养死了一颗而难过好久。而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帮她记着买遮阳网，帮她搬花盆，听她讲每一颗多肉的名字和故事，在她开心的时候陪她一起笑，在她难过的时候帮她重新种下新的希望。
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纱帘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不再那么刺眼。阳台上的多肉们在夕阳的映照下，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粉色，像是被撒上了一层蜜糖。顾惜苒靠在藤椅上，手里捧着那盆“小爪爪”，马嘉祺坐在她旁边，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偶尔有风吹过，风铃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和他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温柔得像一首没写完的诗。
顾惜苒忽然低头，在“小爪爪”的叶片上轻轻碰了一下，轻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啦，要好好长大哦。”马嘉祺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温柔：“不止它，我们都要好好长大，好好生活。”
暖融融的阳光，清新的泥土香，叮铃的风铃声，还有身边人的温度，都藏在这个小小的阳台里，藏在这些胖乎乎的多肉植物里，藏在每一个平凡又温暖的周末午后里。这里是顾惜苒的多肉小天地，也是他们两个人的，被时光温柔以待的小世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