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苒把最后一口红薯咽下去，指尖还沾着温热的糖霜，她伸手去抹马嘉祺嘴角的碎屑，却被他顺势握住手。两人并肩站在老槐树下，看风把槐树叶吹得簌簌响，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肩头，像撒了把碎金。“那房子是不是带个小院子？”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弯成月牙，“上次我路过时看见院墙上爬着爬山虎，冬天枯了，春天肯定会绿回来。”
马嘉祺点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记得，你当时还说要是能在院子里摆张藤椅就好了。”他总能记住她随口说的话，就像高中时记得她不吃香菜，记得她解物理题时喜欢咬笔头，记得她看见烤红薯就走不动道。顾惜苒心里软得发疼，踮起脚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带着红薯甜香的吻，风刚好吹过，把她的笑声裹着飘远。
隔了一周的周末，两人踩着晨光去看老房子。房东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打开斑驳的木门时，院里的枯藤哗啦啦落了几片叶。“这房子空了两年，你们要是住，得好好收拾收拾。”老奶奶领着他们往里走，客厅的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窗台上还摆着上一任住户留下的瓷花盆，裂纹里积着细土。
顾惜苒径直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刚好能看见巷口的梧桐树顶，风裹着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带着点泥土的腥气。“你看，从这儿能看见红薯车！”她回头朝马嘉祺笑，阳光落在她发间，像镀了层暖光。马嘉祺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后冬天，我们不用跑下楼，推开窗就能闻见红薯香。”
收拾老房子的日子过得又忙又甜。马嘉祺负责修修补补，买了新的合页换在木门上，又给松动的地板钉了加固的木条，顾惜苒就蹲在旁边递工具，偶尔趁他不注意，把沾了木屑的手指在他脸上印个小印子。累了的时候，两人就坐在没铺地毯的地板上，分吃一块刚买的烤红薯，看阳光从窗外慢慢移到墙面上，把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
三月初的时候，爬山虎真的开始冒新芽，顾惜苒从花市搬回两盆月季，摆在院子的石阶旁。马嘉祺则在窗边装了个小吊椅，周末的午后，顾惜苒就蜷在吊椅上看书，马嘉祺坐在旁边的地板上整理旧物，偶尔从箱子里翻出高中时的笔记本，念两句她当年写在页脚的小抱怨，逗得她笑出眼泪。
有天傍晚，顾惜苒煮了热汤面，两人坐在临时搭的小餐桌旁吃。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巷口传来红薯大爷收摊的梆子声，马嘉祺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晒干的梧桐叶。“去年秋天捡的，你说想做书签。”他把叶子递过来，顾惜苒捏着叶脉，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热汤面的暖，有烤红薯的甜，有老房子的旧时光，还有身边一直陪着的人。
她抬头看向马嘉祺，他刚好也在看她，眼底盛着温柔的光。窗外的风轻轻吹着，爬山虎的新叶晃了晃，像是在为这样的时光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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