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园时刚过九点,晨雾还没完全散去,红枫在薄雾里像晕开的胭脂。顾惜苒拉着马嘉祺的手沿着小路跑,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跟着他们的脚步唱歌。她一会儿停在一棵粗壮的枫树下,让马嘉祺帮她拍侧脸,说要让枫叶当背景;一会儿又蹲下来,把几片形状好看的枫叶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册子里。
马嘉祺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野餐篮,看着她跑前跑后的身影,眼底满是笑意。他找了片靠近湖边的草坪,这里能看见成片的红枫,还能听见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他把野餐垫铺好,又从篮子里拿出保温罐,倒出热牛奶放在一旁,刚准备喊顾惜苒过来,就看见她抱着一堆枫叶跑过来,脸颊红红的,额角还沾了片小小的枫叶。
“你看我捡的!”顾惜苒把枫叶摊在野餐垫上,像展示宝贝一样,“这片最大的,我要夹在我们一起看的那本诗集里,还有这片,形状像小裙子,好可爱。”马嘉祺伸手帮她拂掉额角的枫叶,又递过一块三明治:“先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跑不动了。”
顾惜苒咬着三明治,眼睛却没离开湖边的风景——阳光穿过红枫的枝叶,在湖面上洒下点点金光,偶尔有风吹过,枫叶悠悠落下,有的飘进湖里,跟着水波轻轻晃动。“真好看。”她轻声感叹,转头看向马嘉祺时,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到他面前,“给你的,之前一直没机会送。”
马嘉祺愣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银色的手链,链条细细的,末端挂着一个小小的枫叶吊坠,吊坠边缘还有些不规则的纹路,看得出来是手工做的。“我跟着教程学了好久,”顾惜苒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开始总做不好,吊坠磨坏了好几个,这个还是我觉得最像样的一个,你别嫌弃。”
马嘉祺拿起手链,指尖轻轻摸着吊坠上的纹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链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帮自己戴上。顾惜苒立刻会意,小心地帮他把手链系好,还轻轻拉了拉,确认不会掉。“很合适。”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马嘉祺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皮肤,又看向远处的红枫:“以后每年枫叶红的时候,我们都来这儿,好不好?”顾惜苒用力点头,靠在他肩上,看着湖面的波光和漫天的红枫,轻声说:“好,还要一起看很多很多次。”
夕阳西下时,两人收拾好野餐篮准备回家。走在出园的小路上,顾惜苒忽然停下脚步,捡起一片刚落下的枫叶,举到马嘉祺面前:“我们来拍张合照吧,就用这个当道具。”马嘉祺笑着答应,拿出手机,把镜头对准两人——照片里,顾惜苒举着枫叶贴在脸颊旁,笑得灿烂,马嘉祺站在她身边,侧脸温柔,手腕上的枫叶吊坠在夕阳下闪着微光,身后是成片的红枫,像一团团温暖的火焰,把这个秋天的记忆,牢牢定格在这一刻。
回家的地铁上,顾惜苒还攥着那片合照用的枫叶,指尖反复摩挲着叶缘。她靠在马嘉祺肩头,看着他手腕上随动作轻轻晃动的吊坠,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那个装手链的丝绒盒子,又拿出一片压得平整的红枫放进去:“以后每年来,我们都放一片枫叶进去,等盒子满了,就换成相册好不好?”
马嘉祺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笑:“好,还要在每片枫叶背面写上日期,记着那年我们有没有吃到刚烤好的棉花糖,有没有遇到湖边那只不怕人的白鹭。”顾惜苒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备忘录,飞快敲下“202X年11月,第一次枫叶约定,吃了火腿三明治和草莓曲奇,送了马嘉祺手工枫叶手链”,末了还特意加上个红枫表情。
日子转眼到了第二年深秋,顾惜苒刚下班,就看见马嘉祺拎着两个野餐篮站在公司楼下。他穿了件驼色大衣,手里还捧着一小束包装好的枫叶,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去:“今年换了新配方的三明治,加了你爱吃的煎蛋,还带了热可可。”顾惜苒接过枫叶,发现每片叶子边缘都用银色马克笔描了细边,像极了他手腕上的吊坠纹路。
到公园时,去年他们坐过的草坪旁多了棵新栽的小枫树。顾惜苒蹲在树前,把带来的小牌子挂上去——牌子是她提前做的,正面刻着“惜苒与嘉祺的枫”,背面贴着去年那片合照用的枫叶。马嘉祺站在她身后,帮她扶着牌子调整角度,忽然说:“等这棵树长到能遮阴,我们就带个小帐篷来,从日出看到日落。”
那天的夕阳比去年更暖,顾惜苒靠在马嘉祺怀里,看着湖面的红枫倒影,忽然听见他轻声说:“明年这个时候,我想在这片红枫下,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抬头时,正撞进他认真的眼神里,那眼神里藏着的期待,比漫天红枫更让人心跳。她没追问,只是笑着把脸埋回他怀里,手指轻轻勾住他手腕上的吊坠:“我等着。”
回家后,顾惜苒把今年的枫叶放进丝绒盒子,在背面写上日期,又特意加了句“马嘉祺说有重要问题要问我”。她把盒子放进抽屉时,看见旁边放着的诗集里,去年夹的那片枫叶依旧鲜红,就像他们之间,从未褪色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