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反常了

SVIP病房里很安静，空调风带着凉意漫过脚背。

马嘉祺靠在床头，手背上扎着针，透明的输液管里液滴正一滴滴往下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宋亚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翻着手机里刚更新的乐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马嘉祺的脸色。

刘耀文嫌椅子坐着憋屈，干脆盘腿坐在沙发上，指尖划着平板上的游戏界面，却没真的点进去开局。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密起来，原本偶尔响起的推车轱辘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此起彼伏，夹杂着护士站那边传来的、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说话声。

“累死我了……”一个女声带着疲惫的喟叹，似乎就靠在病房门外的走廊上，“刚换完药，手都在抖。”

“这几天邪门得很，”另一个声音接话，带着开矿泉水瓶的“咔哒”声，“晚上忙完以为能喘口气，结果一到白天更疯，门诊排号都排到大厅外面了，全是流感，烧到三十九度以上的一抓一大把，光今天上午加下午就收了几十个重症住院的。”

宋亚轩翻手机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马嘉祺。

他已经醒着，视线落在输液管上，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那场连环车祸吗？”第一个女声又说，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就环城高速上那回，我们医院救护车全派出去了，二十多辆啊，回来的时候车身上全是血。听说别的医院更夸张，急救室从凌晨堵到第二天中午，太平间都临时加了床位……”

“可不是嘛，那段时间朋友圈全是堵车和车祸的视频，现在想想还后怕，这刚缓过点劲，又来这么多流感病人，真是一点喘息的空都不给。”

“行了别说了，赶紧走，12床该量体温了。”

脚步声渐渐远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矿泉水瓶放在地上的轻响传来，接着是短暂的沉默，只有远处隐约的呼叫器声飘过来。

病房里，刘耀文把平板扔到沙发另一头。

刘耀文“什么情况啊这是，”

他低声嘀咕

刘耀文“隔音这么不好”

宋亚轩声音放得很轻：

宋亚轩“可能天气太反常了，又热又闷的，病毒容易传播。”

马嘉祺这时睁开眼，视线落在输液管上，声音还有点哑：

马嘉祺“让你们也注意点，别被传染了。

刘耀文“知道啦，”

刘耀文走弯腰帮他把被角往上拉了拉

刘耀文“我们俩壮得很，倒是你，赶紧好起来才是正经事。”

宋亚轩也走过来，伸手探了探马嘉祺的额头，温度比之前降了些，没那么烫了：

宋亚轩“医生说输完这瓶再看看，要是体温能稳住就没事了。”

马嘉祺点点头，看着他们俩一左一右站在床边，眼里的担忧藏不住，忽然笑了笑：

马嘉祺“搞得好像我得了多大病似的，没事。”

刘耀文“都烧到快40度了还叫没事？”

刘耀文语气却软得很

刘耀文“老实躺着吧，别想些有的没的。”

……

宋亚轩“刚输完液别猛动。”

宋亚轩也凑过来，顺手帮他把外套递过去。

收拾好东西出门，走廊里依旧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混着各种压抑的咳嗽声，比来时更嘈杂。

刘耀文带着口罩眼镜走在最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两人，宋亚轩则扶着马嘉祺的胳膊，走得稳稳当当。

到了停车场，宋亚轩眼尖，先看到了公司的车——就停在老地方，可车窗紧闭，里面空荡荡的，压根没助理小李的影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掏出手机拨过去，听筒里只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连打了两个都是这样。

宋亚轩皱起眉，明明出门前小李还在电话里说“就在车里等着，放心”，这才几个小时，人怎么没了？手机还打不通。

刘耀文“怎么了？”

刘耀文回头看他站在车边不动，走过来问了句，马嘉祺也抬眼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宋亚轩心里转了个弯，很快扬起笑，把手机揣回兜里，语气轻松得像没事人一样：

宋亚轩“没事，就找小李呢，刚打电话没通，估计是手机没电了。”

他拉开车门，侧身让马嘉祺先上

宋亚轩“我刚顺手问了公司，说让小李临时有急事回公司了，让咱们自己先回，他处理完就赶过来。”

马嘉祺坐进后座，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没太起疑，只是低声说了句：

马嘉祺“让他回去休息吧，反正也没事了。”

宋亚轩应着，绕到副驾驶座坐好，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小李向来靠谱，就算临时有事，也不可能不提前说一声，还把手机弄得打不通。

刘耀文发动车子时，瞥了宋亚轩一眼，从他刚才打电话时那瞬间的愣神里，多少看出点不对劲。

但他没当场问，只是不动声色地把空调温度调冷高了些，对后座的马嘉祺说：

刘耀文“哥，你睡会儿，到地方了叫你。”

车子刚拐上主路就卡了壳，前面排着的车龙一眼望不到头，红灯变绿灯的功夫，顶多往前挪半米。

刘耀文耐着性子踩着刹车。

……

刘耀文“这咋回事啊？”

他探头看了看旁边车道，同样堵得水泄不通

宋亚轩也扒着车窗往外望，路边的非机动车道上挤满了电动车，连人行道上都有行人推着行李快步走，像是在赶什么急事。

宋亚轩“上午这时候没这么夸张啊……”

他喃喃道，视线扫过旁边一辆私家车的车窗，司机正烦躁地拍着方向盘，嘴里不知道在骂什么。

好不容易挪到高速入口，本以为能畅快些，结果刚进收费站就傻了眼——ETC通道排了七八十辆车，人工通道更是从收费亭一直蜿蜒到匝道口，放眼望去全是攒动的车头。

刘耀文“这是赶上什么了？”

刘耀文把车停在队伍末尾，索性熄了火

刘耀文“高速都堵成这样，怕不是前面出事故了？”

马嘉祺睁开眼，视线落在宋亚轩后脑勺上，声音不高却带着点笃定：

马嘉祺“别瞎说。

马嘉祺“小李不是会临时撂挑子的人，公司也不可能会没事先通知叫走。。”

宋亚轩身子僵了一下，没回头，只是挠了挠耳根：

宋亚轩“可能……可能真是急事？比如家里突然有状况？”

马嘉祺“那他至少会发个消息。”

马嘉祺靠回椅背，语气平静

马嘉祺“你刚才那眼神，当我看不见？”

没说话。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风声。

马嘉祺“算了。”

马嘉祺忽然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

马嘉祺“人没事就 行，可能真是有特殊情况。先开车吧，回去再说。”

他闭上眼睛，像是真打算不再追究，但宋亚轩知道，他那点心思肯定没瞒过去。

副驾驶座的靠背被他按得陷下去一小块，心里那点不安，又沉了沉。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起了变化。湛蓝的底色像是被泼上了墨，远处天边，丝丝缕缕的云开始聚集，起初还轻薄得像纱，转瞬之间，就变得厚重起来，层层叠叠地压向地面。

宋亚轩“这天，怎么说变就变。”

宋亚轩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像是回应他的话，天边闪过一道极细的光，稍纵即逝，紧接着，沉闷的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

刘耀文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天空，把雨刮器调到了准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