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小齐

陆莫抬头正好对上秦衍迎面走来的目光,"好了?"陆莫起身往秦衍那边走了几步,问道.

"好了,你得相信我办事的效率,走走走."秦衍摆出一副牛逼轰轰的样子回答道.

"行."陆莫则是忽略了秦衍那副鼻子都快翘上天的样子,自顾自地转身便向着考场的方向走去.

"哎不是,你等等我."秦衍急忙收起自己的做派,追上陆莫的脚步,"他还是开人玩笑的时候比较有人情味....."秦衍在心中无奈地说,毕竟现在的陆莫脸上仿佛都写着那么四个字"生人勿近",感觉一靠近,周围的气氛都凝固了,

"这种人以前会有朋友吗?"秦衍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疑问,不过这种问题嘛，肯定是不能问出口的,他和陆莫又没有熟到那种"兄弟心谈心"的地步.

一路无言,持续到他们找了几个石墩组成的桌椅坐下为止,陆莫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午饭,然后将袋子递了过去,秦衍接过,从里边拿了一个面包和那盒酸奶,把面包先放在了中间的石桌上,然后将手中的酸奶开了一条缝,拆了吸管将它放了进去,猛吸一口,咽下肚后,他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面包,抬眼便见陆莫悠闲地吃着栗子巷,于是问了一嘴:"陆莫,你爱吃栗子卷啊?"

"嗯."陆莫一边咀嚼一边点了点头,他确实爱吃,这也是学校为数不多他喜欢吃的东西,放在往常,他就算是不吃饭也得买几个栗子卷,而现在,也算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了.

"哦."秦衍一把撕开面包的包装袋,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嚼吧一边在思索找个什么话题来度过这剩下的半小时多,"让我想想,有什么是可以问的.....好多想问的东西,但感觉自己问了的话,不仅突兀,也很没礼貌的样子....陆莫这人看着不像玩游戏的那种类型,嘶,还有什么.没想到,老子驰骋十多年社交场,今日遇到这样一个硬茬,可悲可恨可叹可泣啊~"当然,这只是秦衍在心里无助的呐喊,陆莫可听不见,他仍然慢悠地吃着他的午餐.

看到此景,秦衍只觉得心里更来气了,那他又不能拿陆莫怎样,只好把气都撤在了手中的面包上.

在秦衍对面包展开强烈攻势的同时,陆莫则是吃完了最后一口,将包装袋折好放进口袋,想着等会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再扔,他看着秦衍狼吞虎咽的样子,悠悠地开口:"你背得怎么样了?"

"没把握,嚼嚼嚼."秦衍实话实说,以他那单薄的记忆力,能背住一半他都觉得得烧高香了,那考试的范围又缩小的话,他是真没把握说自己一定能过这第二场考试。

陆莫微耸了一下肩,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你能有把握才怪."轻轻笑了一声,表示对秦衍能力的理解。

陆莫是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比常人要好上那么一些的,连他都是付出了几次死亡才能确保自己百分百能过这一场考试,更别说秦衍了.

当然,陆莫对秦衍的认知，大概就是一个中等还偏下的水平,因为第一场考试的答案秦衍就耗费了比他整整多出三倍多的时间.

"你!...…算了."好歹这种时候的陆莫比刚刚一言不发的时候要好太多了,虽然在暗讽我的记性不好,但是毕竟确实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真的是,记忆力好您了不起."秦衍在心里暗自诽腹.

"那就睡一觉准备等死吧."陆莫用着说"今天早上天气真好"般的语气对着秦衍说道,平平淡淡,就给秦衍的明天判下了死刑.

秦衍愣了一下表示哭笑不得,他苦着脸跟陆莫请求道:"陆……啊,不是…陆大神啊,你能不能别老是用你那平静如一滩死水的语气，然后忽然爆出个大料,我脆弱的小心脏遭不了这罪啊."不过听完了陆莫这句话,秦衍到也明白了一件事,无论怎样,今晚确实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然后明天一早洗干净脖子等死.....en……

"习惯就好."陆莫对此请求表示拒绝,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天生如此,或许就是本身就不适合打交道罢了,但是秦衍已经不得不跟他同一条路了,也该适应一些自己的习惯,毕竟变相来说秦衍欠他"一条命",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可不用费多少口舌,所以秦衍让他徒增了不少麻烦.

秦衍表示欲哭无泪,"可恶啊..可恶..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低头看了一眼"嘀嗒嘀嗒"走着的手表,

"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可以摆脱这样的窘境了,太好了!"他如此想道,脸上表情都愉悦了不少.

陆莫留意到秦衍脸上表情的变化,"等死有那么高兴?"通过他的这一阵子的留意,秦衍是一个没能力但又想救朋友,明明自己怕的要死,但还是会选择挡在他朋友面前的一个人,总结来说,有点像"又菜又爱玩"的那种类型,而且这个人面上表情丰富,感觉藏不住什么事.

"他的勇于献身或许放在以前的我面前,也许会是一段令我感慨的故事,不过现在,笑话而已."他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到是愈发冷淡了。

"嘶,我惹到他了?"秦衍在对面感觉像有冷气不断曼延一般,抬头看到陆莫像面部神经坏死了一样的表情,跟个冰块似的,他思索了一下,自己应该没有哪句话触到他的底线吧?没有吧?

"陆莫,呃,"他飞速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

14:01p.m.

"你能把那几道选择题跟我讲一下吗?"他接着上一句说.

听到秦衍在跟他讲话,陆莫平复了自己不断翻腾的思绪,面色也逐渐恢复到平时的样子,虽然还是淡淡的,但好歹没有刚才那般冷了."看来原因不像是我"秦衍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如果起因是他,之后可就不好跟着陆莫了,不然天天因为他就"生气",感觉会被"冻"死…

根本原因确实不是秦衍,陆莫的思绪只是不由得飘回了以前发生的事情,他想到了在不知道第几次循环的时候,或许...…是四十多次的时候,那挡在面前的身影。

当然被保护的对象不是他,而那挡在面前的人是为了阻止他前进的脚步,那人的情况也就比她护在后面的人要好上那么一点,女孩嘴角还流着血,显得狼狈,但仍然坚持护着身后面容帅气的少年,"护着他对你没好处."陆莫认出了被她护在身后的少年,正是大名顶顶的学霸,陈否.

女孩面色一阵发白,显得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伸出手护在陈否跟前,"这是.咳咳.我自己的选择."她也清楚自己根本活不了多久,面前这人,长着一张文静的艺术脸,但淡漠至极,她就算不护着陈否,也不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那个少年,脸上身上都沾上了血渍,衬得他整个人像是刚从十八层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溅到鲜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里更是看不出一丝波动，仿佛就是一台专门杀戮的机器,不带任何情绪的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女孩看着陆莫逐渐逼近的身影,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陆莫喊道:"你,你这样对得起小齐吗!"强烈的情绪好像带动了身上的伤口,她咳了几声,用充满泪水的双眸狠狠盯着陆莫.

陆莫听到这个名字,身形明显停顿了一下,他笑出了声,似是嘲笑少女的行为,又似是苦笑自己的经历,"哈哈哈..你凭什么提起他!"语气带着明显的起伏,记忆中的往事反复四闪,女孩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愣了一下。

他将枪口抵在少女的额头,表情一瞬便冷了下来,果断扣动扳机,枪声回荡,血腥味又加重几分,飘逸在空气中……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往事不断浮现在眼前,"陆莫陆莫,吃冰激凌吗?我特地买的栗子味的哦."齐思将手中其中一支递到他面前,少年纯真地笑着,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像是照进黑暗的一束光....

"没事的陆莫,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齐思将衣袖拉下,遮住了那些"颜色",紫的青的红的,但他还是那样笑着......

"陆莫,我先走咯,太累了,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答应我，替我好好的活下去，下辈子再见啦！"还是轻松愉快的口气,他笑着挥了挥手,这句话,陆莫其实没能听他亲口说出来,那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纸,或许他真的累了吧,连留下的,只有这句话,也只有这句话...…

齐思的身体一下失去了支撑,他重重落下,鸟儿都被惊起飞至远处,陆莫似乎还听到了汽车报警的声音,但在大雨倾盆的天气,显得额外微弱,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思,少年的身躯被大雨打湿,颜色晕染至地面,陆莫感觉脸上被溅到了温热的液体,他感觉耳边一阵耳鸣,胃液生理上的翻诵,呼吸变得急促,"为..为…什么…为什么"他颤抖着双唇询问,可是他得不到回答,也无法等到回答了.

陆莫想歇斯底里地大哭一场,上天啊,为什么要将不幸赋予人间.他想起当时他询问齐思身上的淤青时,对方一脸笑着说没事,"都怪我…都怪我…我就应该报警的."他低声重复，他在心中指责,在心中唾弃,在心中抱怨，照进他世界的光,没了,一切,又陷入黑暗……

脑中一片空白,耳鸣声反复,雨声冲刷着这一切,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强忍着生理上的反胃,将外套轻轻盖在早已破碎的残躯上,他举着雨伞站在大雨之中,心底压着的,是悲痛,是后悔,是怨恨,但表情又是如此的冷静,淡漠.

陆莫垂眼看着少年,少年脸上似乎还挂着那抹笑."傻子…你还笑."他想痛哭一场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却一滴泪都无法落下,"为什么…你还笑啊."声音带上了嘶哑和一丝哽咽。

陆莫将伞留在了齐思身边,想为他遮蔽这天降的倾盆大雨,可是,那些没有被遮到的地方呢?那些雨滴顽皮地从雨伞下打在他的身上,能挡的住什么?他什么都挡不住,只是为他留下了他所认为的"保护",可结果....…

雨越下越大,陆莫闭着眼抬头,雨水很快打湿了他,在雨中,他们是如此的格格不入,陆莫感受着雨滴顺着发丝滑落,在地面溅起一朵小水花。

他好似照亮了别人，却从未想着照亮过自己，"你为什么那么傻啊……"陆莫无奈反问。

"因为我不想再为你添上阴霾了。"

End.

害害，请你们吃个knife

齐思宝宝，你怎么那么惨（Buff叠满）

疑似起反作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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