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首夜

随着逐渐平复的思绪,陆莫轻轻挑了挑眉,他看向秦衍,"哪几道?"

秦衍哂然一笑,用着有些贱贱的表情回答道:"陆莫,我说我几乎都没记住,你会打我吗?"

"好吧."陆莫倒是推测了一下秦衍这个人的记忆力,还是高估他了.

少年轻叩手指,修长的手指叩在石桌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他稍微偏头,目光望到了还在四处找人的教导主任,"快考试了吧,讲是讲不完的了,这次,就算是第一次合作的"失利",罢了."陆莫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将目光又汇聚在秦衍身上,顿了顿,站起来将身子俯近秦衍的耳旁,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量,说道:"我把一些好记的题目打乱跟你讲."讲完又坐回了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秦衍被陆莫刚才那一出,被惊得愣了神,不是,哥们,我们有那么熟吗......当然,脑回路还是被理智拉了回去,这样是为了防止被发现,

"啊,嗯"秦衍虽然脑子是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说话时而呼出的热气,扑撒在他的耳畔,久久环绕。实话来说,有些不好意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红得"熟透"了.

秦衍轻咳几声,把脑子里糊成一团的想法扔出去之后,正了正神色,看着陆莫心中又不免的有些不好意思,干脆挪开了视线,向一旁的花草树木看去,

"好没礼貌的样子”.秦衍在心里直犯嘀咕,“可是看他,我好尴尬.真的是,这是第几次被陆莫这家伙弄得无地自容了!"想到这,他忍不住瞪了陆莫一眼.

陆莫轻叩着石桌,倒是没有在意秦衍的一番心理变化,他看着面前有些怨气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你有认真听吗?"陆莫开口悠悠问道.

"啊?听了,我当然听了."秦衍了当的回道,虽然说到后面底气明显不足,但是当陆莫一问出口,他就像"猫踩到了老鼠尾巴"一样,条件反射地作出了回答.其实就跟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差不多.

一抹恶趣味在陆其心中闪过,他微微笑了笑,眼睛稍眯,"我刚才可是都讲完了."陆莫说完这句话后便抬眼观察起秦衍的神情。

"什么?"秦衍在心里扣了个问号,

"我又不是完完全全走神,你什么时候讲的."秦衍刚才确实惊疑了一下,但好歹又不是没脑子,很快就想明白陆莫这又是在逗他.抱着一股想"扳回一城"的劲头,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准备听陆莫对此的解释.

"好吧,逗你玩的."陆莫回答道,解释是如此的直白和简洁,没带别的说法,毕竟解释这种东西,繁重不是它的优点,会让它变得像是借口.这么说也只是陆莫心里的一抹恶趣味罢了.

这一局,是平局.秦衍微微对陆莫的直白感到沉默....."至于承认得那么爽快吗?"秦衍在心里想,他实在揣不透陆莫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人水太"深"了,探不到底的......

陆莫思索了一会,"今年的考点我认为会落到抛物线和函数综合性那里."他顿了顿,手在石桌上画了一个三棱锥的模样,"还有一两道立体几何,比较基础……"在陆莫假装押考点的同时,一道道原题在陆莫模糊的解读下透露出了答案,当然只是其中比较简单的题目,那种动则几十行的大题,他也不觉得秦衍能记住.

十多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虽然陆莫已经把能讲的都简略地讲了一遍,但后面关键的大题终究时间有限,是只能靠秦衍自己去做了,秦衍欲哭无泪,"好吧好吧,这次是必死无疑了."他在心里叫苦道.

两人并肩朝着考场走去,但准确来说,陆莫还是比秦衍稍前一点。

校园内的一棵老树,极为高大,好似是以前的一位学长捐的,听闻是一棵千年老木.老树苍劲有力的技条随风轻摆,似是看尽了人间冷暖,一位通达世间的老者,叹了气,便背过身去,不愿再看.....

"叮叮叮,请考生开始答题."熟悉的广播铃声响起,秦衍看了一眼同样身着那统一装束的监考老师,但从身形上的差异能判断,跟一开始考一试的那个女性并不是同一个人.由其是在铃声响起前,那个监老老师要求我们过检察的声音和那严肃的声或完全不一样.

秦衍默默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试卷,深呼了气，那是一份和陆莫"押题"押得差不多的试卷,少年提笔写起了题目,虽然很多是凭脑中记忆的答案,不过越写到后面,少年的头越埋越低,

"唉......"他叹了口气."虽然有心理准备,但,难是真难啊!"秦衍写到后面的大题之后,在心里不停地抱怨,"难如上青天"的感觉,那个考满分的人.我是越来越佩服ta了."

秦衍只有当真正做了这张试卷,才能清晰体会到,要考满分,是多么的不容易,那样的人,又是一个多么逆天的学霸.

他偷偷抬眼看向陆莫,窗边少年的身影还是如往常一样,握着笔的手写得飞快,"我们这样算什么呢?反正挺狼狈的.……"秦衍在心里暗暗想道.

"为了活着."

这个答案,是他们这类不是天才,也不是学霸的平凡人的追求,也是奢望."如果不是他,我确实只是他们脚下的‘阶梯"罢了."这是对这个奢望最后的挑战,用性命一次次尝试通向的道路.

秦衍不知道这条路要走多远,但他心里清楚,这条路,陆莫走在前面,是他开拓了这条路,秦衍现在也只是随着他前行留下的脚印行走,追逐他的身影,直到跟他同行,那个时候,陆莫这人才会真正和他一起奋斗吧.

秦衍又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他已经走多远了."随后,又低头向大题发起挑战.

考试时间过去了大半,一声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众多考场里的考生,许多人都停下笔向门口望去,秦衍也不例外.他向门口望去,瞳孔骤然一缩,手有些不自觉的颤科,只见教导主任站在门口,将敲门的手收回,另一只手还拿着那份定人生死的名单.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陆莫不是说没事了吗!不对.如果没通过的话,那段时间就应该死了."秦衍震惊地看向那个曾经杀过他的"恶魔",那个面带微笑,如沐春风的教导主任.

"李子涛."秦衍脑中沉默地想起这个名字,他没能力救下他.

与此同时,陆莫也带了些疑惑,"嗯……原本他不会来的,看来,那样讲题还是太明目张胆了吗?"

不过,他也不好直接下定论,毕竟,不一定是冲着他们来的.想了想,陆莫对这种未发生过的情况不算很放在心上,反正不过一死,重头来过,这次原本就要"重开"了,吃个教训而没事.

监考老师见到教导主任来,似乎也吃了一惊,赶忙走到门口,好像问了句:"您有什么事吗..."离的比较远,陆莫和秦衍只听到了前面一句,并没有完全听清楚.

"没有....就是...."只见教导主任摇了摇头,并作出了回答,而站在一旁的监考老师则是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后,教导主任交代完便转身离开了考场.看样子也许跟他们没什么于系,教导主任逐渐走远,秦衍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吗?

时间过得格外的快,对于秦衍来说.难题的实际性压迫和主任的无形中的压迫,让秦衍压力倍增,时间从指缝间滑走.代表考试结束的广播铃声,公平公正,没有考虑过任何人的感受,准时响起:

"叮叮叮,请考生立即停止作答,监考老师立刻组织收卷,待铃声再次响起时,再离开考场."

"之前是不是没有后面这句话来着?"秦衍双手垂下,还在等监考老师收卷,他在心中疑惑道,陆莫则早已习惯, 正闭眼休息,反正他也大致知道会发生什么.

又过去了几分钟后,监考老师第三遍清点完答题卡,确认全部都收齐了之后,才彻底罢休,只见ta将几张答题卡从中抽出,放在了最顶上,便大步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而自监考老师走后,考生们似是气氛被压抑太久,忽的炸开了锅,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秦衍有听到这么几句话:

"你们之前不是我们考场的吧?"

"对啊,我从309那过来的."

"我从418那过来的."

也有人轻咦出声:"这是什么新型制度吗?"众人都摇了摇头,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秦衍离开座位走到陆莫旁边,默默听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言地聊着,是在等广播所说的铃声,而有小部分人,并不打算等下去,他们小声嘀咕着:"什么破规定,都快累死了."便等监老老师走后不久,就离开了考场.对此情形。

秦衍望着那些人的背影,很是无奈,可能只有死过一通,在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才能理解并认识到这社会是多么的残忍了吧?心中不免苦涩,陷入这场看不到尽头的"循环",虽是福,是应该欢喜,但这何尝不是"诅咒"啊.

"所以,你考得怎么样?"陆莫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氛围,开口询问起了秦衍.

秦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尴尬的笑了笑,"如你所说,挺难哈……"秦衍透过窗户看向考场之外,尽头是学校的围墙,围绕四周，围墙之外,是广茂的天空和大地,鸟儿展翅遨翔,自由自在的样子,真是令人羡慕.

"嗯,我知道了."陆莫点了点头,"每天就只考两科,但天才仅占少数."他对秦衍如此说道.

"当最后的天才诞生之时,是结束,亦是开始.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踏足于社会高梯上,不然只有坠落为伴,只能瞻仰那些人的光晖."陆莫轻轻喃喃道.

"陆莫,你在说什么?"秦衍凑近想听清陆莫在嘀咕什么,不过前面所说,秦衍听得是十分明白,两科,却不知道掌握了多少人的手死

陆莫摇于摇头,表示自己说的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内客.

“考试结束,请考生有序离开考场,提前离开已视为作弊处理,现已移交至教务处."广播声响起,许多考生都起身离开,至于那些早就走出考场的人,估计是死了吧.

秦衍摇了摇头,违反规定,所谓作弊,也是踏入坟墓."...自身都难保,又还有什么余力去管别人死活."

他阴沉地将头低了下去,看着地面,这片土地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呢?怕是数不胜数吧...

他抬头望了望离开的考生,剩了3/4,而那1/4,教务处?不过"断头台"的代名词罢了,说的那么高尚.想到这秦衍不禁冷笑一声,将桌上的文具随意收拾进书包,向陆莫看了一眼.

"走吧."陆莫提起早已收好的东西,向秦衍说道.走出考场,秦衍复杂地向前往办公室的道路深深望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这条路,通向的是另一个"终点".

两人吃完饭后,就向着宿舍楼走去,不过不是他们上学期间住的那栋,所以可以自己选择,学校并没有作集体安排,秦衍和陆莫为了方便,自然住在了同一个宿舍.

夜幕悄然而至,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夜往常。

End

历经千辛万苦，也是过完了第一天捏

五一快乐啊，虽然已经5.5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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