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嫁那天，特意穿上了娘留给我的红绣鞋。鞋面上的牡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娘就在我身边，用她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我。
"小芸，你今天真美。"我的丈夫阿明牵着我的手，轻声说道。我低头看着那双红绣鞋，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婚后，我和阿明在镇上开了一家绣坊。我将娘教我的绣工发扬光大，绣坊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会坐在灯下，一针一线地绣着牡丹，仿佛娘就在我身边，轻声指点着我。
一天傍晚，我正准备关店，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姑娘，你这绣工......"老人的声音沙哑，颤抖着手指着我绣的牡丹，"怎么这么像我死去的老婆......"
我的心猛地一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老人。虽然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我还是认出了他——我的爹。
"爹......"我轻声唤道，声音有些颤抖。
老人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喃喃道："小芸？你是小芸？"
我点点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我的脸，却又缩了回去。
"小芸，爹对不起你......"爹的声音哽咽，"爹对不起你娘......"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十年过去了，爹已经老得不成样子，曾经的怨恨似乎也随着时间淡去了。
"爹，你这些年......"我轻声问道。
爹低下头，声音沙哑："自从你娘走后，我就一直活在悔恨中。我戒了酒，四处流浪，想找到你，可是......"
我上前一步，握住爹粗糙的手："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娘她......已经原谅你了。"
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真的？你娘她......"
我点点头，指了指脚上的红绣鞋："这是娘留给我的嫁妆。她一直都在看着我，守护着我。"
爹颤抖着抚摸着红绣鞋上的牡丹，老泪纵横："是她，真的是她......这牡丹，是她最拿手的......"
从那天起，爹留在了绣坊里。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手艺还在，帮我打理着绣坊的生意。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能看见爹坐在灯下，一针一线地绣着牡丹，嘴里喃喃自语，仿佛在跟娘说着什么。
一年后，我生了一个女儿。爹抱着外孙女，笑得合不拢嘴。我给女儿取名"念慈"，希望她能记住外婆的慈爱。
念慈满月那天，我特意给她穿上了一双小小的红绣鞋，鞋面上绣着精致的牡丹。爹看着那双鞋，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芸，你娘她......一定会很高兴的。"爹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抬头望向天空。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仿佛娘温柔的目光。我轻轻抚摸着念慈的小脸，低声说道："娘，您看到了吗？我们一家人都很好，您放心吧......"
微风拂过，院子里的牡丹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我的话。我知道，娘一直都在，用她的方式守护着我们，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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