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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火种枷锁

寂静深渊

书接上回:时间线以过了半年之久,灯塔上的各方面基础设施基本完善,人们也过上了相对衣食无忧的生活,军事方面进展更是迅速,已经能够与变异体打的有来有回,也因此,他们开始收复地球的土地并建立哨塔来组织重建工作与保护这一片地区,而接下来,人类将对变异体发动总攻,妄图彻底消灭他们。

画面一转。

老周头稳稳地蹲在哨塔的顶端,仿佛他就是这座塔的一部分。他那双粗糙的手熟练地掐下了一穗新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塞进了烟斗里。

这可不是普通的麦子,而是用南极洲孢子灰改良的第六代共生麦。这种麦子经过了多次的基因改造和优化,具有更强的适应性和生命力。当老周头点燃烟斗,深深地吸上一口时,一股独特的焦糖味顿时弥漫开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地平线。在地平线上,星罗棋布地散布着许多荧光绿点,这些绿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那是人类收复的第十七座前哨站,它们宛如钉子一般,牢牢地楔入了变异体的疆域。

这些前哨站不仅是人类的据点,更是希望的象征。它们代表着人类不屈不挠的精神,以及对生存的执着追求。老周头静静地凝视着那些绿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第三区灌溉渠通了!”对讲机里传出欢呼。我放下望远镜,看见五公里外的荒原上,蓝血藤蔓正被高压水炮冲成渣滓。水柱里掺了豆子的血清,这孩子蜕壳后留下的蓝血结晶,成了最致命的除草剂。

春妮抱着战术全息屏跑来,她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缕:“西伯利亚种子库清理完毕,找到三千吨战前玉米种。”她顿了顿,“但豆子昨晚梦游到反应堆舱,在燃料罐上画满了……月亮,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轻轻地抚摸着胸前的吊坠,那是母亲实验室的门禁卡,它的边缘已经被我摩挲得光滑无比,甚至微微泛起了一层包浆。这半年来,我和母亲就像两只鼹鼠一样,在地表之下小心翼翼地一寸寸掘进,探寻着未知的领域。

每一次,当我们遇到困难和阻碍时,我都会下意识地摩挲这张门禁卡,仿佛它能给我带来力量和勇气。而这门禁卡也似乎承载了母亲的智慧和坚持,让我在黑暗中不至于迷失方向。

而豆子的“涂鸦”,则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盏明灯。每一次,当我们对研究方向感到迷茫时,豆子的那些看似随意的线条和图案,总是能神奇地为我们指出一个新的方向,而这个方向,无一例外地都指向了月球。

武器试验场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机械指挥官卸下左臂,将义肢插进发射架接口:“弑神矛第三次试射,目标:北美孢子母巢。”

全息屏上,裹着蓝血涂层的导弹升空。弹头内灌着豆子的茧壳粉末,这是医疗组在他蜕下的旧壳里发现的,那些晶体遇血即燃,能把变异体烧成灰白色的硅骨架。

“命中!”

蘑菇云腾起时,春妮突然捂住心口。豆子在医疗舱尖叫,他的翅膀上对应母巢位置的鳞片齐齐渗血。我们这才明白,他的基因与所有变异体共鸣,如同蜂巢意识中的女王。

丰收节那天,灯塔降下人造雪。孩子们用孢子灰堆雪人,给它们插上变异兽的獠牙当鼻子。我在第一前哨站主持开镰仪式,镰刀挥下的瞬间,共生麦田里突然暴起数十条藤蔓,它们竟学会了伪装成麦秆。

慌乱之中,我提高音量,大喊

“开火!”

埋伏在田埂下的弩箭队扣动扳机。箭头内的蓝血结晶炸开,藤蔓在烈焰中扭曲成焦炭。老周头踹了踹仍在抽搐的残肢:“狗日的,跟当年生产队逮田鼠一个路数。”

当晚丰收宴,我们吃了半年来第一顿纯白面馒头。炊事班把豆子的蜕壳磨成粉掺进面团,蒸出来的馒头泛着亮光。春妮偷偷藏了一个,说要等夺回渤海湾时,撒进海里祭奠她的父母。

平静在冬至夜终结。

豆子突然从医疗舱消失,监控显示他扒开气闸舱门,在零下四十度的极寒中悬空而立。他的翅膀完全展开,脉络里流淌的不再是蓝血,而是类似星云的絮状光雾。

“它们在集结……”他指着云层,瞳仁里倒映出骇人画面,太平洋深处隆起山脉般的背脊,南极洲的冰盖正被菌丝顶碎,数万头飞行变异体像蝗群般遮天蔽日。

警报声响彻灯塔。机械指挥官砸开武器库的封印,弑神矛的发射架被推到甲板边缘:“能量只够发射三发,护盾系统一旦启动,反重力引擎就会停摆。

前哨站一个接一个失联。第七区陷落前传回最后影像:整座钢铁哨塔被藤蔓绞成麻花,士兵们点燃蓝血结晶与敌同焚,火光中有人嘶吼着国歌。

“撤回所有地面部队!”我在指挥室咆哮,全息地图上的绿点正以秒速熄灭,“启动方舟协议,准备撤离近地轨道!”

春妮突然拽住我袖口。她的掌心躺着枚染血的校徽,来自某个被吞没的哨站小学:“如果现在逃了,孩子们的血就白流了。”

机械指挥官默默调出能量分配方案:

1. **死守方案**:护盾全开抵御总攻,成功率12.7%,全员战死概率83%;

2. **撤离方案**:抛弃所有地面设施,携带三十万人逃往火星轨道,幸存率41%。

豆子忽然撞破玻璃穹顶,悬停在众人头顶。他的翅膀洒落荧光粉尘,在空中拼出母亲实验室的星图:“去月亮……我能关掉开关……”

全民公投在子夜进行。平民们用子弹壳当选票,投入贴着“守”与“走”字样的汽油桶。春妮带着孩子们叠纸船,每艘船里塞着阵亡者的遗物,它们将被撒向地球,无论结局如何。

我独自走进反应堆舱。父亲的备用芯片突然激活,全息投影在蒸汽中浮现:“鑫鑫,跟随内心的选择,要相信自己。”

爆炸的冲击波打断幻影。瞭望塔传来凄厉的警报:

“第一波攻击抵达!是太平洋巨兽!”

如同海啸一般汹涌而来的黑影,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吞没了皎洁的月光。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海洋深处,那头一直潜伏着的终极母体终于缓缓浮出水面,展露出它那令人瞠目结舌的庞大身躯。

这头终极母体的头颅竟然有航母般大小,其巨大程度让人不禁为之咋舌。它那狰狞可怖的口腔内壁,长满了无数旋转的利齿,每一颗都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轻易撕碎任何敢于靠近的物体。

而它的嵴椎骨更是如同刺破苍穹的巨柱一般,直直地耸立在海面上,高耸入云。每一节骨缝里,都镶嵌着人类哨站的残骸,这些残骸在海风中摇摇欲坠,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遭受过的可怕灾难。

豆子的尖啸与弑神矛的发射倒计时同时响起。我按下通讯器,听见所有通讯频道里传来同一句话:

“为了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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