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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罪孽与火

寂静深渊

书接上回:

林鑫再一次来到档案室,将地下实验室的数据解析,但这一次,他精神恍惚地蜷缩在灯塔底层的档案室里,全息屏的蓝光刺得眼球生疼。豆子生前修复的数据盘正在嗡嗡作响,母亲的面容在静电噪点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鑫鑫,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说明他们终于撕破了脸……”

画面突然切换成一场实验室暴乱,年轻的父亲被按在操作台上,白大褂沾满蓝血,几个戴防毒面具的人正将针管扎进他的脊椎,母亲举着数据存储卡冲向通风管,身后炸开的火焰吞没了“深焰计划”的金属徽标。

“他们想用地核能量制造永生……”父亲的脸突然挤满屏幕,嘴角挂着血沫,“我和你妈偷换了实验参数,把能量导向生物共生链……但‘深焰’小组发现了……”

我的手抖得握不住咖啡杯,瓷片在脚边炸开的脆响中,全息屏跳出加密文件,二十年前的会议记录,标题触目惊心:《关于林振东夫妇叛逃事件的处置决议》。

“你爸妈是叛徒!”

七岁那年,我被堵在实验室家属院的墙角。为首的男孩用钢尺戳我胸口,他爸是“深焰”项目的高级研究员。“他们害死了我叔叔!说什么地核实验不人道,结果带着核心数据逃到月球……”

当时的我不懂什么叫“叛逃”,只记得母亲连夜收拾行李时,行李箱底层露出半截注射器,针管里晃荡着荧蓝色的液体。父亲蹲下来给我系鞋带,手指冷得像冰:“鑫鑫,咱们要去天上种星星了。”

而现在,数据盘里的真相比童年噩梦更刺骨。

凌晨三点,我闯进机械指挥官的维修舱。匆忙中,他被我拽掉三根数据线,电子眼疯狂闪烁:“你疯了吗?这是‘深焰’小组的绝密档案!”

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织成双重画面:左侧是父母在月球实验室培育共生麦,右侧则是地心深处的血腥祭祀。同一时刻的监控记录显示,当母亲将第一管蓝血注入小麦胚芽时,地核实验室正把活体婴儿嵌进结晶树的根系。

“他们用同一个能源系统。”我指着能量波动曲线,“月球负责创造,地心负责掠夺,这就是‘深焰’的阴阳两面。”

机械指挥官突然扯开胸甲,露出嵌在肋骨间的黑色芯片:“你父母给我植入自毁程序时说过,如果地心派获胜,这就是点燃地狱之门的火柴。”

芯片表面刻着“火星轨道坐标:47.3°N,112.8°W”。

在豆子冻僵的遗体旁,我找到了最后的线索。他的水晶棺底座刻着微小的螺旋符号,用蓝血涂抹后浮现出全息星图,火星的塔尔西斯高原闪着红光,与父亲临终前攥着的怀表背面纹路完全一致。

春妮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炸响,是她留在地心实验室的语音备忘录:“指挥官,哦……不,林哥,你父母在最后一次通讯中提到‘火星摇篮’。他们说……说那里藏着真正的黎明,但需要豆子的基因序列……”

我跌坐在医疗舱的地板上,袖口蹭到冷冻舱的冷凝水。豆子的睫毛挂着冰霜,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问我:“林叔,星星上也有麦田吗?”

三天后,共生麦田出现恐怖的异变。金黄的麦穗自行脱落,在田间滚成无数球体,穗尖伸出金属探针刺入土壤。老周头砍开一颗麦球,腐烂的麦粒中裹着微型推进器,这些该死的作物在向地心发送信号!

“地幔虫群正在集结!”瞭望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它们这次裹挟了岩浆风暴!”

我站在灯塔顶端,看着地平线上翻涌的赤潮。那些曾吞噬春妮的液态恶魔,此刻幻化出成千上万张人脸,都是当年“深焰”小组的成员,他们被地核能量反噬成了不朽的怪物。

“启动等离子屏障!”我对着通讯器嘶吼,掌心攥着火星坐标芯片,“然后准备星际舰,这次我们去红色星球种麦子!” (这里指火星)

机械指挥官突然笑了,他扯断身上所有管线,电子眼迸出灼目的蓝光:“记得告诉你父母……当年那颗哑弹,我早就调包了。”

在等离子屏障升起的轰鸣中,我最后望了一眼豆子的水晶棺。冰层下的男孩仿佛在微笑,他的指尖对准穹顶外的火星,那里正划过一颗蔚蓝的流星,是母亲当年带走的实验舱,舱体表面用陨石划痕刻着一行字:

“致所有被背叛的理想主义者,请在火星的黎明中重生。”

那些所谓的研究人员亲手毁掉了地球,而我们也无力回天,接下来我们在星际中游荡,最终降落到了火星,连同整个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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