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人们经过长期的发展与稳定,终于使得这里有了一丝家的味道,与此同时,由于政所需要,特意建立了火星总部大楼“灯塔之焰”。
火星的晨光穿过防辐射穹顶,洒在“灯塔之焰”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一片冰蓝色的冷光。这座三百米高的指挥大楼宛如一柄利剑,直插赤色荒漠深处。流线型的外壳覆盖着自适应纳米涂层,随着沙暴强度变换表面纹理,此刻,它正模拟着地球白桦林的纹路,为驻守于此的人们缓解无尽的乡愁。
我站在主入口的基因识别仪前,春妮的校徽贴在胸口,隐隐发热,似乎在召唤着我。虹膜扫描的蓝光一闪而过,机械音冰冷且熟悉:“欢迎回家,林鑫总长。”
电梯缓缓下沉,沉入地下三十米。银白色的环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蓝血结晶的全息投影。无数细小的光丝从核心延伸至墙面的培养舱,每个舱内都冷冻着人类的基因样本,舱门上标注着诸如“抗辐射突变”“地心共生耐受”等字样。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正在调试基因剪裁仪,激光束精准地削切着DNA链,如同雕琢一件件救世的工艺品。
“这里保存着二十万份基因蓝图。”首席生物学家杨宁递来一支试管,液体中浮动着火星蚯蚓的细胞,“包括那个孩子最后的馈赠。”
螺旋走廊的墙壁嵌满了屏幕,实时播放着地球的死亡直播:岩浆吞没巴黎铁塔,纽约自由女神像的铜皮在酸雨中剥落。通讯主任摘下耳机,耳廓因长期佩戴设备已经发炎肿胀,但医疗物资急缺,也只能强忍疼痛。“我们每天向地球发射三次诱导信号,但最近我们突然收到了回应……可是听起来不太像人类。”
他调出昨夜的音频,沙沙的杂音中混着诡异的哼唱那是母亲哄我睡觉时哼的摇篮曲,情况不对,这证明,地球还有幸存的人。
椭圆形的会议桌由陨铁铸造,桌面投射出太阳系的全息图。当我的手掌按上控制台,火星各殖民地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第四区的水培农场产出翻倍,南极冰钻队发现含有藻类化石的岩层,而“灯塔之焰”正下方的岩浆房检测到一种类人工热源。
“像不像你父亲的手笔?”老周头叼着火星苔藓卷烟,指向热源图谱的螺旋纹路,“他当年搞地核实验室就爱画这种鬼画符。”
穿过气密舱,狂风夹杂着铁锈色沙粒抽打面罩。瞭望台的透明地板上流淌着发光导线,勾勒出地球各大洲的轮廓。我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亚洲板块的虚影,那片春妮消失的海域正闪着血红警报。
脚下,新生的火星城在暮色中苏醒。半球形居住舱像蘑菇群般散落在平原上,表面覆盖着光合膜;工厂区的电弧熔炉喷吐蓝焰,将陨石提炼成合金骨架;孩子们骑着气垫车掠过人工河,笑声被通讯器滤成断续的电子音。
“社会公约试行版通过了。”杨宁将文件投射在我面罩的内屏,并一一仔细向我汇报进展,“按贡献值分配资源,医疗教育全免费,但所有成年公民必须定期捐献细胞样本用于……”
她的汇报被突如其来的警报打断。
我赶忙冲进指挥中心,这里的主屏幕接入系统已被地球画面占据。不再是废墟影像,而是一间布满蓝血结晶的实验室。镜头摇晃着扫过操作台,烧焦的铭牌上依稀可辨“深焰计划-总工程师顾临渊”。
“信号是主动接入的。”通讯兵的声音在发抖,“他……他在等您。”
画面突然稳定,一张半人半机械的脸挤满屏幕。顾临渊的左眼是义眼,右脸爬满类似蚯蚓状的金属脉络,脖颈处嵌着与我同款的蓝血芯片:“林公子,喜欢我的新玩具吗?”
他身后升起数十个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悬浮着与豆子一模一样的躯体。
“地幔虫是我的手指,孢子云是我的呼吸。”顾临渊的机械手抚过培养舱,“而你父母偷走的‘火种’,不过是这场进化的火柴头。”
主屏幕突然分屏,显示出火星南极的热源图谱,那团螺旋纹路正与我手中的怀表背面完全一致。
“你以为逃到火星就能摆脱宿命?”他咧开嘴,牙龈间渗出荧蓝黏液,“地核的钥匙从来都是双生的,你点燃了火星,就注定要献祭地球……”
我切断通讯时,指挥中心死寂如墓。老周头突然砸碎消防栓,用酒精冲洗被冷汗浸透的衣领:“这杂种在地球废墟里活了这么多年?他图什么!”
“他要完成我父母未尽之事。”我摩挲着怀表上父亲的刻字,金属边缘摩擦着指尖,“用两个星球的生灵,喂养他永生的蓝血神国。”
火星的夜色逐渐来临起来,血色辉光中,豆子的全息影像在基因库无声闪烁。我默默按下通讯器,向所有殖民区发布通告:
“明日召开全民议会,议题是,反攻地球,不……是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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