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院大门关上的声音很闷。
悟空抡起金箍棒就要砸门，伏虎罗汉急忙拦住：“大圣不可！这门上附了魔咒，硬闯会触发反噬。”
八戒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师父自己跳火坑了！”
门内突然传来一声佛号。
不是老住持的声音，更年轻些。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半张清秀的脸。是个小沙弥，眼睛很亮。
“圣僧请诸位入内。”他小声说。
悟空眯起眼，金箍棒横在胸前：“你谁？”
“净慧，戒律院扫地僧。”小沙弥推开些门，露出整洁的僧袍，“时间不多，快进来。”
伏虎罗汉皱眉：“净慧？我上次来没见过你。”
净慧笑了笑：“罗汉上次来，只见过住持和首座们吧？”
他推开门。院里没有想象中魔气冲天的景象，反而很干净。青石板路，两旁禅房紧闭，只有最里面的大殿亮着灯。
但太安静了。
悟空一步跨进去，鼻子动了动：“有血腥味。”
很淡，混在檀香里。
净慧引着他们往大殿走：“住持入魔后，把不服他的师兄们都关在地牢。我是装傻才逃过一劫。”
他突然停下，指着一口井：“别看里面。”
八戒已经凑过去看了一眼，当场吐了。井里堆满了僧袍，都是空的，像蝉蜕。
“那是被魔气吸干的人留下的。”净慧声音发颤，“住持管这个叫‘净化’。”
伏虎罗汉脸色铁青：“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一本书。”净慧推开大殿侧门，“一个月前，住持从藏经阁密室里找到一本无字经书。他说……听到了佛祖的真言。”
侧殿里，唐僧正站在一座黑色莲台前。莲台九品，每片花瓣都在渗血。
老住持倒在他脚边，胸口有个拳印，正在慢慢化作黑烟。
“师父！”悟空冲过去。
唐僧摆手：“我没事。”他弯腰从莲台底座抽出一页纸，“你看这个。”
纸上无字，但摸着发烫。
净慧突然跪下来：“圣僧，这就是那本无字经书的一页！住持把它拆开藏在各处了！”
唐僧把纸折好塞进袖中：“总共几页？”
“九页。”净慧指着莲台，“对应九品魔莲。集齐就能打开灵山脚下的封印，放出……某个东西。”
伏虎罗汉猛地想起什么：“难道是上古魔主？”
殿外突然传来鼓声。咚咚咚，像心跳。
净慧脸色大变：“不好！魔僧集结了！他们发现住持死了！”
透过门缝，看见院子里站满了黑影。所有魔僧都面朝大殿，双手合十，开始诵经。只是这诵经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尖。
殿梁开始掉灰。
八戒捂着耳朵：“头疼！这念的什么鬼东西！”
唐僧走到殿门口，突然问净慧：“地牢在哪？”
净慧指指佛像背后：“有密道，但需要口诀……”
唐僧一拳打碎佛像底座。碎石后面露出向下的台阶。
“要什么口诀。”他率先走下去，“这样快。”
台阶很窄，一股霉味混着血腥冲上来。下面隐约有锁链声。
悟空举着金箍棒照明，看见两排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个僧人，瘦得皮包骨头。
最里面那个老僧突然抬头：“伏虎？是你吗？”
伏虎罗汉扑过去：“弘法首座！您还活着！”
弘法首座苦笑：“活着，不如死了。”他看向唐僧，“金蝉子，你终于来了。”
唐僧蹲下看他脚镣上的符印：“你知道我要来？”
“我卜过卦。”弘法声音沙哑，“灵山有大劫，唯一变数在你。那本无字经书是诱饵，有人想引你入局。”
锁链突然自动收紧，弘法痛得闷哼。
地面开始震动，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
净慧惊慌地跑下来：“他们在拆大殿！”
弘法急忙抓住唐僧衣袖：“经书九页，三页在戒律院，六页被送上灵山了！绝不能让他们集齐！”
唐僧站起身：“哪三页？”
“莲台一页，钟楼一页……”弘法指着自己心口，“我体内一页。”
众人都愣住。
弘法扯开衣襟，心口皮肤下透出金光：“住持把一页经书打入我体内，说要用罗汉血温养。”
唐僧伸手按在他心口。金光突然大盛，把整个地牢照得雪亮。
“按住他。”唐僧对悟空说。
悟空刚按住弘法肩膀，唐僧并指如刀，直接划开他胸口皮肤。没有血，只有金光涌出。一页金纸慢慢浮出来。
弘法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唐僧把金纸抽出来，和之前那页叠在一起。两页碰到的瞬间，浮现出地图样的纹路。
“是灵山地形图。”伏虎罗汉惊呼，“标了红点的地方就是……”
轰隆！
地牢入口塌了。碎石堵死台阶。
净慧吓得瘫坐在地：“我们被活埋了！”
唐僧把两页经书揣好，抬头看塌方的入口：“他们是怕我们出去。”
他走到墙边，摸了摸石壁。突然一拳轰出。
石壁破开个大洞，露出后面幽深的隧道。风从隧道里吹出来，带着檀香味。
隧道壁上刻满经文，但每句结尾都被人改过，变成诡异的咒文。
悟空探头看了看：“这通向哪？”
唐僧迈步走进隧道：“灵山。”
隧道深处传来一声轻笑，像个女人。
“金蝉子。”那声音说，“等你很久了。”
唐僧停下脚步。袖中两页经书突然发烫，烫得僧袍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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