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从棺中飘起，金莲纹亮得刺眼。送葬人群的黑眼珠同时转向唐僧，嘴巴咧开到耳根，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悟空金箍棒横扫，打翻最近几个怪人。被打倒的人却化成黑烟，又重新凝聚。
“师父小心！”小白龙挥剑护在唐僧身前。
八戒钉耙砸向老僧，却穿透虚影。老僧的真身已出现在唐僧背后，枯手抓向黑莲印记。
唐僧不回头，反手扣住老僧手腕。两股力量相撞，气浪掀翻纸钱。
“借尸传音？”唐僧盯着老僧空洞的眼窝，“真身还躲在暗处。”
老僧喉咙发出咯咯声：“印已成，由不得你。”
黑莲印记突然剧痛。唐僧眼前闪过血色幻象：无数药人在罐中哀嚎，他们的生命力正通过某种联系汇向远方。
悟空一棒打碎老僧天灵盖。头颅破碎处飞出黑鸦，呱噪着扑向天际。
送葬人群齐声尖啸，身体融化成一滩滩黑水。黑水渗入地下，留下刺鼻腥臭。
唐僧按住灼痛的掌心。金边正在消退，黑芒却更盛了。
“师父你手！”八戒惊呼。
黑莲印记渗出丝丝黑气，如活物般扭动。
当晚投宿时，唐僧罕见地要了间静室。油灯下，他摊开掌心细看。黑气已蔓延到腕部，皮肤下似有东西在游走。
窗外传来叩击声。纸窗映出个戴斗笠的人影。
“金蝉子，做个交易如何？”声音很年轻，“总坛可以帮你压制黑莲印。”
唐僧吹熄油灯：“不必。”
窗外人轻笑：“你撑不过三天。到时黑莲噬心，你就是总坛最好的药引。”
破空声袭来。小白龙的剑刺穿窗纸，外面却空无一人。只留地上个油纸包，里面是三颗黑莲药丸。
次日赶路，唐僧脚步虚浮。经过溪流时，他看见水中倒影的眼底泛着黑气。
“师父歇会儿吧。”悟空递来水囊。
唐僧接过水囊的手微微发抖。他忽然盯着悟空，眼神陌生。
“你这猴头……”他喃喃道，“为何总是不听话？”
悟空愣住。这是五行山下初遇时，唐僧对他说过的话。
小白龙敏锐地察觉异常，悄悄握紧剑柄。
正午路过乱葬岗。荒坟间飘着磷火，有个白衣女子在坟前哭泣。
“长老救命！”女子扑过来，“奴家被恶霸所害……”
她抬头时，容颜娇美，眼底却闪过黑莲虚影。
唐僧站着不动。女子抓住他僧袍的刹那，袖中匕首直刺心口。
铛！匕首被暗金光芒震飞。
“同样的把戏。”唐僧反手扣住女子咽喉，“黑莲教就这点手段？”
女子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变成张人皮。人皮额间贴着符纸，画着金莲纹。
唐僧突然按住胸口，黑气已蔓延到颈间。
“师父！”八戒想上前，被悟空拦住。
“别过去。”悟空火眼金睛看得分明，“师父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打架。”
唐僧盘膝坐下，僧袍无风自动。黑气与金光在皮肤下缠斗，所坐之地草木枯荣交替。
远处树梢上，斗笠客静静观看。他取下斗笠，露出与唐僧七分相似的面容。
“兄长，你终究压不住它。”
当最后一丝金光被黑气吞没，唐僧睁眼的瞬间，瞳孔完全漆黑。
他起身看向三个徒弟，嘴角勾起陌生弧度。
“走吧。”声音低沉沙哑，“该去总坛看看了。”
西方天际，黑云凝聚成莲台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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