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贩卖机发出"咔嗒"一声，钉崎弯腰取出掉落的饮料罐，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舒了口气。训练后的闷热感还黏在皮肤上，走廊里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
"就不能再多安排几台吗？"她拉开拉环，碳酸气泡的声音像是附和她的不满，"这破机器每次都要踢两脚。"
伏黑惠双手插在制服口袋里，影子在他脚边微微晃动。"办不到。"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能进来的工作人员就那些，再多机器也没人补货。"
钉崎撇撇嘴，正要反驳，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伏黑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他转头看清来人，眉头微蹙："禅院前辈？您怎么会来这里？"
钉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跟真希学姐氛围很接近，是姐妹吗？"
伏黑简短地答道："是双胞胎。"
真依轻笑着摇了摇手指："真是的，伏黑同学。你这样称呼的话，和真希不就区分不开了吗？要叫我真依哦~"
东堂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他们就是代替乙骨和三年级的？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真依故作关切地转向伏黑："听说你们的同学体内寄宿着诅咒之王？和这样的定时炸弹朝夕相处，一定很辛苦吧？"
伏黑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紧张嘛。"真依掩嘴轻笑，"'容器'这个词听着倒是挺体面，但说白了不就是半人半咒的怪物吗？这种肮脏的非人之物，居然还不知廉耻地和你们一起自称'咒术师'..."
"哎呀呀——"一个夸张的声音突然插入。泽一扛着太刀晃晃悠悠走来，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真依："这位妆容精致的女士，您脸上那层粉厚得都能防咒灵了吧？要不要借我的刀面照照，看看谁更像会说话的诅咒啊？"
钉崎"噗"地笑出声，饮料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泽一，你这比喻太损了！"
真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正要发作，另一个脚步声从相反方向传来。矢野缓步走近，修长的手指间一枚五百日元硬币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旋转。
"钉崎，你们迟到了十七分钟。"她平静地说，然后瞥了一眼真依和东堂，声音冷得像冰，"原来是被某些自诩高贵的寄生虫缠住了。需要消毒喷雾吗？"
伏黑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你们来了。"
东堂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哈哈哈！有意思！"他指着矢野，粗壮的手臂上肌肉隆起，"你这丫头说话够狠啊！"
真依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手指已经摸向腰间的咒具。矢野却已经转身走向自动贩卖机，硬币在她指间闪过一道冷光："建议某些人省省力气。与其在这里散发陈腐的偏见，不如去更新一下自己过时的认知系统——如果还能兼容现代文明的话。"她头也不回地问，"泽，你喝什么？"
"老规矩~"泽一懒洋洋地靠着墙，太刀在肩头晃悠，"两瓶草莓牛奶。"
"两瓶？"钉崎挑眉，"你喝得完吗？"
伏黑突然开口："另一瓶是给虎杖的。"
泽一竖起大拇指："Bingo，伏黑真懂我。"
东堂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哦？那个'容器'也在？"他摩拳擦掌地看向矢野和泽一，"不过你们两个不是东京校的吧？"
泽一咧嘴一笑，刀尖"铿"地抵在地上："特别学员，有意见？"
东堂双臂猛然高举，背肌"刺啦"一声撑裂汗衫，古铜色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那就更有趣了！不过比起这个..."他突然以相扑选手跺地姿势扎马步，额头青筋暴起："你们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现场突然寂静，三只乌鸦嘎嘎飞过。
泽一和矢野同步歪头露出迷茫脸，两双眼睛变成蚊香圈。泽一机械转头："强哥，这莫非是TikTok新挑战？比如《肌肉男の直球三十问》？"矢野推着眼镜："不，根据B站大数据分析，可能是某种新型搭讪模因......"
"你们两个原始人！"钉崎一锤子砸在两人中间，飞溅的石子吓得泽一抱住矢野大腿："这明显是中年大叔的油腻发言啊！"伏黑眼角抽搐着后退半步："我为什么要和刚见面三分钟的肌肉兄贵讨论恋爱话题？"
"就是啊！"钉崎叉腰瞪眼，"一个闷骚男一个单细胞，问了也是白问！"泽一突然举手："我反对！伏黑确实是闷骚男没错，但凭什么我是单细胞？”伏黑额角冒出青筋："你们两个给我闭嘴。本来就够莫名其妙了，别越描越黑。"
东堂正色道："京都校三年级，东堂葵。自我介绍完毕，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了。快点回答吧，男的也行。"泽一戳戳矢野："强哥，我们是不是也该自我介绍一下？显得礼貌点。"矢野反手给他一记手刀："你什么时候讲究过礼貌？想当礼仪大使吗？"泽一揉着发红的手臂："我可是拿过'文明之星'的人！话说回答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处吗？"
东堂目光炯炯："癖好能反映一个人的全貌。对女性毫无兴趣的家伙，本身也一定很无聊。我最讨厌无聊的男人了。"他握紧拳头，肌肉隆起，"交流会是为了让血肉沸腾的，我灵魂的专场秀。要是最后的交流会让我感到无聊..."他露出危险的笑容，"我可不保证会闹出什么事来。"
钉崎突然插话："咒术高专是四年制吧？"伏黑解释道："交流会最高只允许三年级参加。"钉崎失望地拖长音调："诶——"矢野推推眼镜："抱歉，我们两个不参加交流会，是吃瓜群众。"泽一挥拳助威："加油啊钉崎、伏黑，干翻京都校的人！"钉崎不满地瞪眼："喂，你们两个也来帮忙啊！不准看戏！"
东堂打量着两人："不参加？但你们给我的感觉很强。"他摆出战斗姿势，"一起上吧！我会手下留情的。"泽一不爽地啧了一声："被小看了啊。人多势众还这么嚣张，干脆群殴他算了。"矢野冷静纠正："那叫协同作战，白痴。"
东堂再次强调："回答我，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伏黑扶额："这算什么，即兴问答吗？"钉崎注意到真依的夏装，小声嘀咕："虽然有点火大，但真羡慕啊..."伏黑思考片刻："我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对方有坚定的人性就好。"钉崎点头："不错的答案。"矢野表示赞同，转头问："泽，你呢？"东堂突然泪如雨下，指着伏黑痛心疾首："太无聊了！你的答案就像便利店过期的饭团！"转头期待地看向泽一。泽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东堂看着泽一“快回答我。”泽一望着天花板思考："我啊...喜欢就是喜欢，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矢野吐槽："果然是你的风格。"
东堂听完泽一的回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突然仰天大笑，肌肉夸张地抖动起来:"哈哈哈哈！好！很好！"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地面仿佛都颤了颤，"虽然回答得很随便，但至少比伏黑那个无聊的答案强一百倍！"
伏黑："……"（面无表情地捏了捏眉心）
东堂大步走到泽一面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眼神炽热："你小子——虽然态度轻浮，但至少敢说敢做！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家伙强多了！"
泽一被他拍得一个踉跄，太刀差点脱手："哈、哈哈……谢谢夸奖？"
矢野在一旁推了推眼镜，冷静吐槽："不，他只是单纯觉得你比伏黑有趣一点而已。"
东堂突然严肃起来，握紧拳头，热血沸腾地宣布："决定了！既然你不参加交流会，那我们现在就来一场男人之间的热血对决吧！"
泽一瞬间惊恐后退，无鞘太刀在身前划出银弧："等等！我没答应啊！"
钉崎扶额叹气："……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伏黑面无表情地补刀："别管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虎杖悠仁赶到走廊时，眼前的场景让他愣了一秒——泽一正被一个肌肉发达的高大男生堵在自动贩卖机旁，对方热血沸腾地喊着什么“男人之间的战斗”，而泽一虽然嘴上嫌弃，但手里的太刀已经微微抬起，显然跃跃欲试。
"阿泽，你们在干什么？"他快步走过去，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急切。
泽一一听到虎杖的声音，立刻回头，眼睛一亮：“虎子！来得正好，给！”他顺手把刚从贩卖机拿出来的草莓牛奶塞进虎杖手里，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掌心，虎杖的耳尖瞬间红了一瞬，低声道：“……谢谢，阿泽。”
东堂兴奋地盯着泽一：“挚友！别管这些了，来打一架！”
泽一翻了个白眼：“谁是你挚友啊？要打架？行啊。”他握紧太刀，嘴角扬起挑衅的笑。
"阿泽，"虎杖下意识拉住泽一的袖子，布料下结实的小臂触感让他心跳加速，"你才被夜蛾老师罚过。"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关心，而不是充满占有欲的"我不想看你和别人打架"。
"喂！宿傩的容——"东堂未尽的话语被三道寒光截断。虎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经闪过一道银光。泽一的刀尖以惊人的速度抵住了东堂的喉结，而矢野不知何时已经闪身挡在虎杖面前，她手中那枚五百日元硬币高速旋转成一面银盾，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毒的针："京都校的前辈都这么没教养吗？"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这位是虎杖悠仁，请用人类该有的方式称呼。"
钉崎在一旁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哇哦，护短现场？"她用手肘捅了捅伏黑，"看看人家这反应速度。"
伏黑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但虎杖注意到他站的位置微妙地封住了东堂可能的进攻路线："……你少拱火。"伏黑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虎杖能感觉到他话里的警告意味——虽然伏黑平时总是一副冷淡样子，但每当有人用"容器"称呼虎杖时，他总会第一个皱眉。
东堂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有意思！你们几个——”
话没说完，泽一眼尖地瞥见东堂地上的外套口袋里露出的握手券一角，太刀刀尖轻轻一挑，直接划破了他的口袋。
哗啦—— 一叠小高田的VIP握手券掉了出来。
空气凝固了三秒。
"是...是小高田的握手券！"泽一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财迷心窍的样子。
"VIP通道的！"矢野的眼镜诡异地反着精光，硬币不知何时已经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计算器。
刚赶到的江佑一个滑跪接住飘落的券，动作流畅得像是排练过千百遍："泽！你们好慢——等等这是？！"他颤抖着举起握手券，声音都在发抖，"二十张...这得炒到多少万円啊！"
虎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泽一刚才还抵在东堂喉咙上的刀已经收了回去，此刻正和矢野、江佑三人围着那叠握手券发出诡异的赞叹声。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东堂突然热泪盈眶，一把抓住泽一的手："你们...也推小高田？！"
"当然！"泽一迅速掏出手机，锁屏亮起——是去年圣诞他们四人挤在镜头前的合照，虎杖正往他头上戴鹿角发箍。他飞快划到相册："东堂兄！看这个限定写真！1500円跳楼价！"
虎杖看着照片里自己红着脸给泽一戴发箍的样子，心跳又漏了一拍。当时泽一转过头问他"好看吗？"的样子，让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矢野不知从哪摸出全套钥匙扣，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金钱符号："含特典明信片，支持分期付款。"江佑已经掏出POS机，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前辈想要什么周边？我们现在就能调货！"
钉崎抱着手臂挑眉："泽一，你刚才怎么不说理想型是偶像派的？"
泽一歪着头，虎杖熟悉的那种狡黠笑容在唇边绽开："恋爱和推活是两回事啦！再说——"他晃了晃手中的握手券，金属票根折射的光斑跳跃在虎杖胸口，"这些可是能换三个月伙食费的宝藏哦！"
矢野和江佑立即击掌附和："周边就是生命线！"
伏黑叹了口气，目光在虎杖发红的耳尖和泽一灿烂的笑容之间扫过："...没救的不只是他们三个吧。"
真依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东京校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离谱。”她慢悠悠地走近，手指绕着发尾，“一群财迷，外加一个‘容器’，真是绝配。”
泽一“啧”了一声，头也不抬：“这位粉底厚得能防咒灵的女士，您能不能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江佑歪头一笑“你嫉妒了？要不要也来一张？友情价哦。”
真依脸色一黑：“……不必了！”
矢野淡定地推了推眼镜：“你的口红沾到牙齿上了。” 真依：“……？！”她立刻捂住嘴，脸色涨红。
钉崎噗地笑出声，伏黑默默别过脸，肩膀可疑地抖了一下。虎杖也忍不住笑了，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他的朋友们，永远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站在他这边。
东堂完全沉浸在交易中，突然抓起泽一和虎杖的手腕："决定了！握手会你们跟我一起去！"他瞥见虎杖瞬间僵硬的表情，恍然大悟地压低声音："放心，我会帮你制造独处机会...作为生写折扣的回报。"
矢野眼镜寒光一闪："成交。"她踹了脚还在算账的江佑，"记上，东堂前辈VIP客户。"
泽一兴奋地拉着虎杖往外走："那还等什么？小高田的握手会要开始了。虎子等会儿帮我拿周边。"
虎杖被拉得一个踉跄，泽一的手温暖干燥，牢牢握着他的手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恐怕整个走廊都能听见。东堂刚才说的"独处机会"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等等，我们不是应该去训练吗..."虎杖弱弱地抗议，但脚步已经诚实地跟着泽一移动。
伏黑叹了口气，嘴角却微微上扬："我去和五条老师解释。"顿了顿又补充："夜蛾老师那边...你们自求多福。"
钉崎吹着泡泡糖挥手："我要小高田的限定吧唧！挑好看点的！"
虎杖回头想说什么，却撞上泽一侧头看他的目光。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在泽一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灰蓝色的瞳孔里盛满了笑意。虎杖顿时忘了呼吸——这个人的侧脸在光线下好看得犯规。
"走啦，虎子。"泽一收紧手指，把虎杖拉得更近了些，"今天可是限定特典日。"
虎杖傻傻地点头，大脑已经完全停止运转。管他什么训练、什么宿傩，此刻他只想永远记住泽一手心的温度。
东堂在后面大声嚷嚷着要买下所有限定商品，矢野和江佑已经开始计算利润。伏黑和钉崎的斗嘴声渐渐远去。虎杖想，如果幸福有形状，大概就是现在这样——混乱、吵闹，但无比温暖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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