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女生宿舍
钉崎野蔷薇盘腿坐在矢野的床上,把最后一片薯片扔进嘴里:"所以——"她突然凑近矢野,"泽一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虎杖的心意?"
矢野正对着镜子卸假睫毛,闻言翻了个白眼:"等恐龙重新统治地球的时候吧。"她暴力撕下假睫毛,指了指门口,"江佑!进来参与话题!"
门缝里慢悠悠飘进一张纸条:【我好歹是男生诶...】
"少废话!"矢野把卸妆棉砸在门上,"你从国中就开始当他们的恋爱保安!"
江佑像被揪住后颈的猫一样滑进房间,怀里还抱着游戏机:"饶了我吧...上次当助攻差点被泽用篮球砸出脑震荡..."
钉崎突然凑近:"你们国中时就知道虎杖喜欢泽一?"
矢野和江佑对视一眼,同时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
矢野把江佑头按着:"给你介绍一下,这可是见证了他们国中全部黑历史的活体硬盘!"
钉崎眼睛一亮,立刻把抱枕拍在江佑脸上:"快说!那个感情白痴到底怎么回事?今天虎杖脸红得都能煎蛋了!"
江佑挣扎着露出半张脸:"你们知道泽一的恋爱神经是用乐高拼的吗?还是缺零件那种!"他掰着手指举例,"国中时校花在情人节哭着送巧克力,那家伙居然说'别哭啊,我帮你吃掉就是了'——明明最讨厌巧克力!"
矢野突然捶床大笑:"对对对!结果他硬撑着吃完直接送医务室!"她模仿泽一当时虚弱的样子,"‘强哥...下次...别让我吃这玩意儿了...’"
"这是什么热血漫情节啊?"钉崎笑得直拍大腿。
江佑突然正色:"先说清楚!"他举起Switch作发誓状,"泽虽然看着轻浮,但绝对纯情。国中时女生送情书,他都会认真写回信拒绝..."
"重点不是这个!"矢野把抱枕砸过去,"是虎杖啊虎杖!那孩子眼睛里的爱心都快实体化了,泽一还当人家是'最好的兄弟'!"
钉崎突然拍床:"等等!今天在商场泽一不是偷拍虎杖了吗?这还不算开窍?"
"哈!"矢野和江佑同时发出嘲讽的单音节。矢野把化妆棉捏成团精准投进垃圾桶:"那家伙去年还偷拍过流浪猫排队过天桥,说'像小学生春游'。"
江佑配合地掏出手机相册:"看,这是泽的'可爱事物收藏夹'。"屏幕划过一连串照片:打哈欠的虎杖、啃饭团的虎杖、训练到头发炸毛的虎杖...最后一张是便利店门口整齐蹲着的三花猫。
钉崎扶额:"这完全是一个分类啊!"
房间里突然陷入沉默。窗外传来蝉鸣声,矢野的指甲油瓶子在桌面滚了半圈。
"其实..."江佑突然盯着天花板,"泽对虎子已经算特别了。你们见过他陪谁晨跑三年?记得谁的所有饮食禁忌?"他掰着手指数,"虎子说想看樱花,他就去兼职一个月买单反;虎子训练受伤,他连夜翻遍药妆店找定制护膝..."
钉崎眼睛亮起来:"那不就是——"
"但他也会给迷路的老奶奶买水,"矢野泼冷水,"帮哭的小朋友修好玩具机器人。"她突然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上次我痛经疼得冒冷汗,这家伙居然一本正经地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然后翻箱倒柜给我找止痛药,还煮了红糖姜茶——结果放太多姜,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钉崎突然凑近:"那你们说...泽一为什么对虎杖特别纵容?今天买游戏时眼睛都不眨。"
江佑的Switch坠崖:"因为那家伙的'温柔开关'是全天候自动运行的啊!"他掰着手指细数,"二年级虎杖被不良围殴,泽一个人单挑十个;虎杖随口说想学吉他,他转头就把自己的PS5卖了换钱;就连虎杖的仓鼠死了,他都半夜偷偷做了个迷你墓碑,还刻了‘愿天堂没有滚轮’……"
矢野突然安静下来:"其实...泽只是不懂怎么区分'温柔'和'喜欢'。"她戳着薯片包装,"小时候我哭闹着要离家出走,他把自己最宝贝的漫画全卖了给我凑'生活费'——虽然最后只够买包糖。他还很严肃地说‘省着点吃,能撑到晚上’。"
宿舍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游戏机发出"Game Over"的音效。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钉崎忍不住问。
江佑和矢野异口同声:"会适得其反!"
矢野掏出小本本:"根据多年观察,泽的感情认知有三大原则:第一,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任何直球告白都会被当成玩笑;第二,对他好的人,他会十倍返还,但完全不会往恋爱方向想;第三——"她突然压低声音,眼神微妙地飘向江佑,"...还有些特殊原因,暂时不能透露。"
江佑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人工神经接口,轻笑一声:"你就当...那是他专门对虎子启动的保护程序好了。"
钉崎眯起眼睛:"你们..."
"哎呀先不说这个!"矢野突然变脸似的笑起来,一把勾住钉崎的脖子,"想不想听听'鬼王渡边泽一'制霸三条街区的传奇故事?"
江佑头也不抬地操纵游戏角色跳崖:"我们当年可是不良界的都市传说。"
"你们还当过不良?!"钉崎的惊呼几乎掀翻天花板。
"先看这个!" 矢野猛地亮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明显偷拍的照片——国中时期的泽一站在天台边缘,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眼神凶得像恶鬼,脚下横七竖八地瘫倒着一片不良少年。夕阳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活像什么热血漫画的最终决战场面。
江佑憋着笑,压低声音模仿泽一当年那种不耐烦的低气压语调:"‘滚,这是我的地盘。’——结果被欺负的那家伙直接吓懵了,以为遇到极道少主,当场把钱包双手奉上!" 他顿了顿,肩膀抖得厉害,"最搞笑的是,泽还回去的时候,对方还战战兢兢地问‘是不是保护费交得不够’……"
"第二天真正的不良团伙来报仇,"矢野眼睛发亮,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泽一一个人干翻全场!对面抄了铁棍,他直接拆了消防水管,把所有人挂在了篮球架上!"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但其实我们最大的‘恶行’,也就是给教导主任的假发染色。"
江佑举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发誓:"我作证!我们不良团体的主营业务是:帮被勒索的拿回财物、护送晚归的学生回家、以及……"他突然噗嗤笑出声,"在泽的秘密基地门口挂‘恶鬼休憩中’的警示牌,防止有人打扰他睡午觉。"
钉崎听完,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笑得直打滚:"什么啊!你们这根本是‘正义の不良团’吧!"
矢野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我们可是有原则的——"
"原则就是‘看心情’。"江佑幽幽地补充,顺手把游戏机往床上一扔,"不过后来被虎子那家伙感化了,说什么‘用暴力保护别人太逊了’……"
"哈?"钉崎猛地坐起来,"虎杖还掺和过你们的事?"
矢野和江佑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矢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那可是另一个故事了——"
窗外,夏夜的蝉鸣声渐渐弱了下去。矢野的闹钟突然响起,显示凌晨两点。
"啊,这么晚了!"矢野跳起来,"明天还有早课呢!"
钉崎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下次继续!我一定要听完你们国中所有黑历史!"
江佑默默收起游戏机,指尖在Switch外壳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希望泽永远别知道今晚的谈话内容..."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三人各自回到房间后,宿舍陷入沉寂。
矢野的房间里,少女跪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取下床头的相框。照片上四个少年笑容灿烂——泽一站在最中间,左手臂弯里夹着虎杖的脑袋,右手比着剪刀手;江佑站在右侧,露出开朗的笑容;矢野自己则蹲在最前面做着鬼脸。在他们身后,一个披肩短发的成年女性温柔地笑着,双手搭在泽一和江佑肩上。
"为了守护这个世界的所有美好..."矢野的指尖轻轻描摹着照片中女性的轮廓,声音哽咽,"左夜姐...我好想你..."一滴泪水砸在玻璃相框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隔壁房间,江佑盯着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的右手。人造神经接口在皮肤下泛着不自然的蓝光,像接触不良的电路般忽明忽暗,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呵,人工的果然不太行。"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紧绷的侧脸上,他的目光落在墙上贴着的生日计划表上:"崩坏一定会解决的...我们还要陪虎子那个笨蛋过完每一次生日呢..."
与此同时,宿舍的屋顶上,泽一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按着太阳穴。月光下,他原本灰蓝色的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熔岩般的金黄色,细小的火苗在瞳孔深处跳动。冷汗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水泥地面上蒸发出嘶嘶白烟。
"闭嘴..."他咬着牙低吼,声音里混杂着不属于他的回音。脑内的崩坏意识如同岩浆般翻涌,灼烧着他的神经。泽一猛地抬头,金红交错的眼眸望向远处的星空,那里有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在闪烁——就像左夜宵生前最喜欢指给他们看的那颗。
"我答应过你的..."泽一艰难地站起身,眼中的火光渐渐平息,"会保护好他们...保护好这个世界..."
夜风拂过屋顶,吹散了他最后的话语。三个房间,三个未眠人,在这个夏夜里各自怀抱着不能言说的思念与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