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进程中十分顺利的两兄弟开始了对宫子羽身世的调查。
羽宫里,雾姬夫人捧着一盆兰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纱帘里露出两道端坐的人影,宫尚角和宫远徵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等待她。
雾姬夫人将兰花摆上桌,面露不悦,但仍然客气:“二位公子到我这里怎么都不通报一声?我连杯热茶都没法招待,真是太失礼了。”
话虽在说自己,但最后一句意有所指,是看着两兄弟说的。毕竟是曾经的执刃夫人,她心思玲珑,面面俱到,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漏,目光却很冷。
宫远徵在雾姬夫人面前也得恭敬,于是起身行礼:“冒昧之处还请夫人见谅。”知道这位夫人的脾性,从不拐弯抹角,下一句话就直接开门见山,“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宫子羽的身世。”
雾姬夫人隔着一点距离,自顾自地整理着兰花:“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羽宫的人,虽然不是子羽的生母,但宫门上下都知道我是宫子羽名义上的母亲。”
宫远徵却道:“这不妨碍我们合作。”
“合作?”雾姬夫人头都不抬,神色不明。
这时候,宫尚角才开口,比起弟弟,他的话更有说服力:“公平合作,各取所需。”
雾姬夫人剪断了一片杂叶:“这些年在宫门,我想要的,都有了……”
她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困惑,仿佛尚有机会让人开出合适的筹码。
宫远徵暗示道:“上元灯节马上就要到了,雾姬夫人不想到镇上看看花灯、随意走走吗?”
他提到的仿佛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但雾姬夫人修剪花枝的手停了下来,她愣了楞,然后才淡然地拒绝:“年纪大了,人多热闹的地方,就不想去了,不看也罢。”
看见她眼神里掠过一二刻的迟疑,宫尚角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于是又道:“天下之大,自然也有清净人少的地方,雾姬夫人,不想自由地走走吗?”他故意把“自由”两个字,咬 得很重,意味深长地看向雾姬夫人。
兰花剪好了,花繁叶茂,姿态骄矜,不媚世俗。可它们应该生在有阳光雨露之地,长于疾风劲草中间,不应该在盆里供人赏玩。
雾姬夫人放下剪刀,宫尚角知道她被触动了,承诺道:“我助你离开宫门,承诺你一生无忧,宫门族人永不追扰。”
宫尚角一言九鼎,雾姬夫人知道他能说到做到。
片刻后,她沉吟一声,说:“宫子羽的身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宫尚角:“他的身世,我不关心。但他如果要做这个执刃,我就必须查清楚。”
见雾姬夫人的目光变得复杂,内心如同在拉扯,宫尚角留给她时间考虑,只说道:“时隔久远,很多细节需要仔细回忆。若是雾姬夫人想起什么,随时来找我。”
另一边商宫
入夜,无星无月,唯有宫紫商的研究室灯火通明。
宫紫商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什么,面前一堆奇怪器皿,空气中的味道还异常刺鼻。小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的夜空,竟然不知不觉忙活到了大半夜。
“都三更了,你每天都这么晚吗?”小黑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
宫紫商头也没回:“一寸光阴一寸金。”
小黑嗤笑道:“那你白日里又不务正业,整天追着金繁跑。”
宫紫商来劲了:“所以我才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啊,金就是金繁的金。跟他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非常珍贵的,所以我才在夜里埋头苦干啊。”
小黑:“……”
见小黑憋着没说话,宫紫商瞥了他一眼:“想笑就笑,不用憋着。”
小黑装深沉,摇头:“别人会笑你,但我只会心疼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话说反了?”
小黑认真起来:“你这样真的太累了。”
噌噌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宫紫商挺直腰杆,也跟着一本正经起来:“你看过宫尚角喊累吗?你看过宫远徵喊累吗?一宫之主,从来不会轻易喊累。”
“可你只是个女人啊……”
宫紫商抿着嘴角,严肃地看着他:“女人怎么了?我可是立志要重振商宫的女人,宫、商、角、徵、羽,商宫排第一,只是后来……”她没说下去,甩掉脑海里的前尘往事,只着眼于眼前,“反正,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父亲觉得,有我这个女儿,是他的骄傲。”
向来眉开眼笑的眼睛里露出几分倔强,坚定不移认准的事,就一步也不会退让,越挫越勇。对金繁是如此,重振商宫也是如此。她眼睛瞪圆,虽非绝色佳人,但那股子执拗让她看起来有种独特的生命力,活泼,漂亮。
小黑怔了怔,收回视线,感慨起来:“夜黑风高,连只老鼠都没有,谁看得见你的努力?他们只会觉得你每日追着金繁跑,是个沉迷男子美色的大小姐……”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我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人活着,是为自己而活。”
说着,她哼唧了两声。
小黑听了不少商宫的传言,不禁问:“你是在为自己活吗?感觉你在为你父亲活。”
宫紫商鲜活的表情忽然平静下来。
“对不起……”小黑自知失言,连忙道歉。
宫紫商却没有计较,摆摆手道:“无所谓啦,在没有成果之前,我默默努力就好啦,然后等着有一天,嘿嘿……”
见宫紫商停顿下来,小黑接着说:“等着有一天一鸣惊人?”
“是惊天动地!我们在做的那可是‘天雷地火’的事儿!”宫紫商叉着腰,说完又开始埋头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