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颜色是绿色,是生机,春里有一个人,细雨间,何春看不透他,目光聚集到手中的画笔,她抬笔,画下他。
请画下春天吧,如果画下他也算画下春天的话,那我也算画下春天了吧……
许是她的目光太炽热,那个人转头向我看来,在这场春的薄雾中,何春与他目光相撞,慌乱间,身边的水桶被打倒,她愣了一瞬,耳边是雨的淅沥,抬头,继续完成画作,那个男生很默契的没动,静静站在那,维持刚才的动作,画作完成时已经过了很久,何春画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何春为了画画支起的雨棚很大,却无法把男生遮住,何春抓起身边的伞,打开,跑去那个男生身边,终于,迷雾再也阻挡不了我,何春看见他的面容,很清爽。她朝他伸出手:“你好,请问你有兴趣看看我为你作的画吗?”
男生握住她的手,以示友好:“真的吗?小姐,这真是我的荣幸。”春天的温柔在他身上。
何春带他来的我的画作旁边:“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你在那里站了那么久,辛苦你了,我不是故意偷画你的,我总是觉得你太像春天了。”
男生笑起来更温柔了,春风拂过,带起她头发清飘,男生看了看画:“我知道,谢谢你的夸奖,这画很好看,有雨在里面。”
何春微微震惊,问:“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并没有画出雨滴这些。”
“当然是因为人物是模糊的,有些清晰有些模糊。”
“好眼力!”何春夸赞道,又说:“这幅画你带走吧。”
男生摇摇头,说:“这是你的劳动成果,我能得到你的垂青,将我画下来已经很好了,以前并没有人为我画过画。”
“没事的。你可以带走。”何春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透亮,不沾染一丝混浊,唯有干净。
“没事,不用了。”
“额……那我可以加你一下联系方式吗。”脑袋一抽,何春问出这句话。“好啊”男生爽快的答应了,“叫我沈卞就好。”说着,掏出了手机。
“何春”
“名字挺好听的。”沈卞笑笑,通过了她的申请。“你的名字也是。”我笑笑。
“你现在回去吗?”沈卞问。
“不,我还要等等,我还有春天没画完。”何春摇摇头,看向画笔。
“你介意我在旁边看着吗?,我不会画画,挺好奇你们怎么画出这么好看的画的。”
“当然不介意了,坐坐坐。”幸好今天早上多拿了一个折叠椅,何春把折叠椅拿出来,撑开。
折叠椅对比他有点小,何春不好意思挠挠头:“为了方便,我就带了这种小凳子,委屈你了。”
“不会,还好。”他看了看凳子,又抬眼看向何春,“你平时都会带两个凳子吗?还是等会有人要来?”
“平时带一个,今天突发奇想带了两个,没想到刚好用上了。”何春将画笔放在雨下洗净,雨落在手上,冰冰凉凉的,溅起几滴小水滴。
“是吗,那可只是太巧了。”沈卞的目光聚集在何春身上,看何春拿过水桶,放在大棚外一点。春雨落在桶里,刚开始是溅起的水花,后来是层层涟漪扩散,水桶里倒映出另外一个春,那个春里开满了玉兰花。何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沈卞:“你知道玉兰的花语是什么吗?”
“友谊长存。”沈卞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何春若有所思点点头,沈卞又看了看那幅夹在画板还未取下来的画,问:“你是经常画画吗?”
正在看玉兰的何春摇摇头:“不,画画只是爱好,我偶尔会画一点,今天看着有空,又有灵感才决定出来的。”
沈卞“哦哦”几声,又说道:“那你还蛮厉害的,画挺好,学过?”
“没专门报过班这些,但是有时候会在网上看点小技巧。”何春的目光停在玉兰花上,雨点轻打,将花瓣打湿,花瓣无力搭在树叶上。
沈卞唇角轻扬,又看画去了。
两人似乎没什么可以聊的,待何春把接了大半桶水的水桶提回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画的画还没有取下来,微微怔愣一瞬才把画取下来换上新的纸张。
这次是玉兰,白玉兰与红玉兰夹杂着树叶缠绕在一起,渲染的方式让人看不清两种花色的界限,它们仿佛天生就在一起,裹紧对方,将对方拆骨入腹。
沈卞的目光移动,一会儿在何春身上 ,一会儿在画本身,并没有说话。
春雨渐停,春光像蛇一样扭动,将天空撕裂。
何春并没有注意到已停下的雨,注意力全在画上。沈卞似乎想说什么,但看见何春如此入迷,选择闭上嘴,轻轻起身离开了雨棚。
他看见了,挂在枝头的玉兰花,但与画作上的玉兰不一样——这里并没有粉色玉兰。
沈卞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视线从花转移到何春,对她的浓重兴趣蒙蔽沈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