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物？我不会画人。”何春摇了摇头，面前的人面上是明显的不服：“你骗鬼呢？你不会画人这是什么？”，说着，气势汹汹指着一幅画，何春顺着手看过去。
是之前画的沈卞。
何春语气染上无奈：“那副画是个意外，不算正宗的人物画。”
面前的人捕捉到其中的关键，手扒住凳子边缘，问：“欸，有情况，啥意外啊，展开说说。”
看着一脸八卦的陈曦，何春脑中展现出沈卞的脸，微微正色：“你咋变化这么快，还有，不要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哼，小气鬼，还不愿意说。”陈曦轻轻“切”了一声。
“当时真的是意外，他人还蛮好的，在那里站了几个小时，给我当模特。”何春看着那幅画。
“哇，你们之前认识啊？”
“怎么可能，当时我准备画画，他突然闯进了我的视野，就顺手画下他了，他察觉到我，就没走，后来这幅画我准备让他带走的，但是他让我自己留着。”
“哇塞，那还真是有缘。”陈曦点点头，又去看其他画。又问：“这些画你不裱起来吗，或者卖了。”
何春看了看其他画，说：“对哦，我可以卖几副画，反正这些画放着也没用，我去下个软件问问。”
“找那种有保障的平台哦。”陈曦叮嘱道，何春摆了摆手：“我知道。等到时候卖了钱请你吃饭啊。”
“行了，别给我画大饼，走了走了，要上课了。”说着，拉住何春的手，把她往教室那边带。
“不是还早吗？”何春看了看时间。
陈曦转头看她：“你想听课我不想听课啊，去晚了就坐不到后面的位置了。”
何春想了想，还真的是，便也不再说什么。手指灵活在手机上操作。
陈曦看何春一直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什么，微微挑眉，凑了过去：“干嘛呢，大学霸给我看看。”
“注册账号。”说着，何春给陈曦看手机界面，停在验证码那一层。
她的目光一直在手机上，并没有发现站在远处的一个人。
那个人看着何春和陈曦，心中觉得有些眼熟，却又因为离得有点远，看不真切，像那天下雨一样。
“何春？”眼中人终于与忆中人重合，带来些许不可思议，试探开口承担的是妄念。
何春猛然抬头，这次，他看清了，竟然妄念成真了。
何春四处张望着，找寻声音的来源，陈曦也听见了，问：“谁啊？”，他并不难找，准确的说，是人群中突出的那个，因为突出。
“沈卞？”她的试探比沈卞的试探肯定些。陈曦也看见沈卞站在一棵树下，树叶似把天空四分五裂了，斑斑驳驳的春光穿过层层绿叶，投在他上。
沈卞极速来到何春面前，又保持了些距离：“好巧，你……也是这所学校的吗？”
何春唇角微扬，眼睛亮晶晶的，说到：“也？看来我们还是校友呢。”
沈卞腼腆地笑笑，只感觉整个人的脸火辣辣的，看见陈曦，：“你是何春的朋友吧？你好，初次见面。”
“你好啊，我是陈曦。”
“我叫沈卞。”
“好了好了，你们聊吧，我先去占位置。”陈曦看了眼时间，摆摆手，拿着两人的书就走了。
何春注意到沈卞红得滴血的耳垂，悄悄笑了下。假装要走：“那我也先走啦？”
“欸！”下意识的出生暴露他的心。
“嗯？怎么啦？”何春笑眯眯的，看着这个不知所措的男生。
“可……可以问问你是哪个专业的吗？”沈卞的耳垂更红了，又不肯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放弃。
“园艺。”何春回答。
“园艺？”沈卞微微怔愣。
她真的不知道玉兰的花语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玉兰的花语。
“怎么啦？”何春微微弯腰，头微䀚对上沈卞的目光，耳边垂落的发丝微微飘扬，似杨柳枝轻拂平静水面，带起层层涟漪。
“没事……哦，你什么时候会再去作画？可以告诉我吗？”沈卞调整了下心情，大大方方说出这句话。
何春思考了一下，还是说：“这个嘛……目前还不确定，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吧。”
沈卞幅度不大的点点头，抬起手看向手表：“好像要上课了，你先去上课吧。”
“嗯嗯，那……”何春故意留下后面半句。
“我们后面聊。”沈卞接下何春的话，说着，摇了摇手机。
何春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离开。微风微扬，沈卞看何春身形逐渐变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也转身离开。
陈曦的头靠在何春肩膀，像是没有骨头，整个人几乎挂在何春身上了，有气无力的说：“所以呢，回去把画弄好啊？”
“不然呢？这边已经有人下单了，还是同城，能今天给他送过去就送过去呗。”何春轻轻点了点头，说。
“哦，那我陪你。”陈曦站直身。
“你下午没安排？”
“有就不会提出我陪你一起去了。”
买家没有给具体的家庭住址，而是一栋楼的保安亭，何春将东西交给保安，并拍下照片发给卖家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陈曦的头一直微微往下，似在思考什么。
何春看着她，问：“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那个人只留一栋楼的地址，还特意交代放保安亭就行了。”陈曦微微抬头。
“可能他比较注重隐私吧，有些人不喜欢随便说出自己居住的具体住址。”
“也是，比如说你。”陈曦说着，眼睛直直看向何春。
“我这个叫安全意识强。”何春说着，语气听起来还有些得意。
“如果雨一直下，风一直刮，那么，你是不是就可以不走了？”何春的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音乐声飘荡。
一直忙到很晚，她才决定睡觉。她有个习惯，写小说，要放音乐，为了避免打扰到其他人，何春也都会戴耳机。
此刻，窗外狂风大作，雨砸在窗户上，树在狂风中瑟瑟发抖。
何春敛眉，躺下身，裹紧身上的被子，虽然已经入春，可春风还是会夹带丝丝凉意。
眼前浮现的是沈卞的身影，微红的耳垂，微风拂过时带起的发丝漂浮，以及，他身上传来的，一股刚开始闻起来很好闻，闻多了却带了些许苦味的香味。
这种味道，很熟悉，不像洗衣液的味道，有点像香水，但具体是什么她不清楚。
还挺巧的。
她想，居然是在同一个学校。眼睛传来酸涩感，何春眨了眨眼，决定还是安心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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