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你别闹,这里是秦家。”许棠攥着被子往后缩,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秦宅的每一处都刻着“秦太太”的标签,容不得半分越界。
朱志鑫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酒意混着薄怒翻涌。他没给她再退的机会,长臂一伸就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指节用力到泛白,猛地将人往床垫上按,手腕被死死钳在枕头上方。“秦家又怎样?”浓重的酒气混着他身上惯有的雪松味扑在她脸上,灼热得让她偏不开头,“要顾及你那位‘好老公’秦衍舟吗?”
他俯身逼近,语气里满是嘲讽,字字戳在许棠心上:“外面都传秦家大少浪子回头,疼老婆得紧,可谁不知道,他上个月还带着嫩模出入私人会所?前前后后换了几个情人了?又多久没踏过这个卧室的门了?”
“你住口!”许棠像被当众扒了一层皮,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怒目瞪着他,胸腔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他怎么样是他的事,是我们秦家的事!你大半夜闯进来,还对我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
朱志鑫因酒精而迷蒙的眸子微微眯起,忽的透出几分邪气。他盯着她泛红的眼尾,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手腕上细腻的皮肤,嘴角勾起抹又冷又涩的笑:“我来做什么?”
他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唇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的意味:“我来,重温一下,你身上的味道。”
下一秒,不等许棠反应,他腾出一只手狠狠箍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滚烫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下来,带着酒精的灼热和不容抗拒的霸道,瞬间席卷了她的呼吸。他的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全宣泄出来,将她清冷柔和的气息搅得支离破碎。
许棠浑身僵住,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烧得发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唇上那近乎掠夺的力道,羞耻和愤怒一起涌上心头。她拼尽全力挣扎,膝盖顶着他的腰腹,双手在他背上乱推,终于在他换气的间隙,用尽全力将人狠狠推开。
她连滚带爬地躲到床头,紧紧攥着被子裹住自己,胸口剧烈起伏,眼眶泛红却强撑着没掉泪,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强硬:“朱志鑫,你混蛋!”
朱志鑫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床尾。他抹了把唇角,听到她的骂声却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只剩一片寒凉。“许棠,你这么骂我,那你自己呢?”他抬眼望她,眼底的酒意似乎散了些,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苦涩,“你倒真够狠心的,我不过是去京市公干一个月,临走前还跟你说等我回来就求婚,结果呢?我一回来,就看到你和秦衍舟的订婚启事贴满了整座城。”
许棠攥着被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腹掐进掌心,疼得她指尖发麻。那些被她刻意埋在心底的过往,被朱志鑫一句话狠狠掀开,露出底下溃烂的伤口。她别开眼,不敢看他眼底的苦涩,声音却软了几分,带着强撑的倔强:“那时候……我没得选。”
“没得选?”朱志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底的酒意又涌了上来,混着怒意翻涌,“是许家快破产没得选,还是你觉得秦衍舟能给你的,比我多?”他一步步逼近,阴影再次将她笼罩,“我在京市每天加班到凌晨,就是想快点攒够钱,帮许家度过难关,再风风光光娶你。可你呢?转头就嫁给了秦衍舟,成了人人羡慕的秦太太!”
许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解释,想告诉他当初父亲以死相逼,想告诉他秦衍舟用许家上下的安危威胁她,可话到嘴边,却只剩哽咽:“不是你想的那样……朱志鑫,你不懂……”
“我是不懂!”朱志鑫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失控的猩红,“我不懂你为什么能这么快放下我们三年的感情,不懂你为什么宁愿守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也不愿意等我……”他俯身,双手撑在床头,将她困在小小的角落,呼吸灼热地落在她脸上,“许棠,你看着我,你敢说你嫁给秦衍舟,心里一点都不后悔吗?”
许棠被迫抬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痛楚和不甘,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后悔吗?怎么会不后悔?每个深夜独守空房时,每个看到秦衍舟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时,她都在后悔,后悔当初没能再坚持一下,后悔亲手推开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见她不说话,朱志鑫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他自嘲地笑了笑,直起身,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算了,”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疲惫,“我今天不该来的,不该……打扰你的‘好日子’。”
他转身,手刚碰到门把手,却又顿住,没有回头,只是声音轻得像叹息:“许棠,下次再见面,我们就……当陌生人吧。”
门被轻轻带上,卧室里瞬间恢复了寂静。许棠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泪终于决堤,她捂住嘴,压抑着哭声,肩膀不住地颤抖。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