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2）

- -----------------------------------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潮湿的砖墙上。小女孩依然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惨白的下巴。

"你...你妈妈在哪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小女孩缓缓抬起手，指向巷子深处。她的手指细长苍白，指甲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在那边，"她说，"但是路好黑，我好害怕。"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巷子尽头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黑暗中，连路灯的光都照不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像是铁锈，又像是...血。

"姐姐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小女孩向前迈了一步，我这才发现她的脚根本没有沾地，而是悬浮在离地面几厘米的地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小女孩的红色连衣裙上有些深色的痕迹，那些痕迹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我得回家了。"我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太晚了..."

小女孩突然抬起头，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她的眼睛是两个漆黑的空洞，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可是姐姐，你不是一直在找回家的路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是啊，我已经在这条巷子里转了不知道多久，怎么也走不出去。难道这个小女孩知道些什么？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是重物撞击的闷响。小女孩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缓缓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妈妈..."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出事了..."

我猛地想起三年前的新闻，这条路上发生过一起车祸。一个母亲开车接女儿放学，在转弯时为了避让突然冲出来的行人，车子失控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母亲当场死亡，而她的女儿...

我的视线落在小女孩湿漉漉的裙子上，那些深色的痕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那是干涸的血迹。

"你..."我的喉咙发紧，"你就是那个..."

小女孩突然转过身，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姐姐，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那个人要突然冲出来？为什么妈妈要打方向盘？"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路灯开始剧烈闪烁，在明暗交替中，我看到小女孩的脸开始发生变化——她的皮肤变得青紫，嘴角渗出黑色的液体，那些液体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因为..."我艰难地开口，"因为那个人喝醉了，他..."

话还没说完，小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我转身就跑，但没跑几步就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姐姐，"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为什么要跑？你不是一直在找回家的路吗？"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小女孩慢慢飘过来。她的身体开始膨胀，红色连衣裙被撑得几乎要裂开。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坏的结果。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小区门口。天已经亮了，晨练的老人三三两两地走过。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温热的。

难道一切都是梦？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赫然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正在渗出鲜血。而在我的鞋底，沾着一片暗红色的水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