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踉跄着走进小区，浑身发抖。保安老张正在门卫室打盹，听到动静抬起头："小林？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脸色这么差..."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老张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他盯着我的身后，脸色煞白："那...那是什么？"
我猛地转身，空荡荡的小区门口什么都没有。但当我转回来时，老张已经不见了。门卫室里空无一人，桌上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
我的心跳几乎要停止。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冲进电梯，疯狂地按着关门键。电梯缓缓上升，我盯着跳动的数字，突然注意到电梯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镜子的倒影中，我的肩膀上搭着一只苍白的小手。
我尖叫一声，转身却什么都没有。但电梯里的温度骤然降低，我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数字停在13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门外不是熟悉的走廊，而是一片漆黑。黑暗中传来水滴声，还有小女孩哼唱的童谣："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我拼命按着关门键，但电梯门纹丝不动。童谣声越来越近，我看到黑暗中浮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小女孩背对着我，正在地上画着什么。
"姐姐，"她突然开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我想后退，但电梯里的镜子突然碎裂，无数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照出小女孩扭曲的脸。她的头缓缓转过来，这次她的脸上布满了裂纹，就像破碎的瓷器。
"那天晚上，"她的声音变得沙哑，"你也在现场，对不对？"
我感觉血液凝固了。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天晚上我确实经过那条路，看到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走在马路中间。我本想提醒他小心，但最后选择了沉默。就在我转身离开的瞬间，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
"你明明可以救妈妈的..."小女孩的身体开始崩解，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你明明可以提醒那个醉汉的..."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片向我逼近。每一片都映照出那天的场景：醉汉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中间，疾驰而来的汽车，惊慌失措的母亲，还有...站在路边的我。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我真的对不起..."
碎片突然停住了。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太晚了，姐姐。既然你这么想回家，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我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脚正在慢慢透明。电梯里的灯光开始闪烁，在明暗交替中，我看到镜子里出现了无数个我，每一个都在重复着那天的场景：转身，离开，沉默。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办公桌上。手机在疯狂震动，是闹钟。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是个梦。但当我抬起头，看到电脑屏幕上映出的倒影时，血液瞬间凝固——在我的肩膀上，搭着一只苍白的小手。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