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结束铃声仿佛解放的号角，周琟和程菀并肩走出校门。冬日的阳光斜洒在校门口，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周围的同学三三两两地散去，喧闹声渐渐远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周琟的眼帘——钟翔宇正站在不远处的公交站牌旁。周琟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拉住了程菀的衣袖。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亲昵地依偎在钟翔宇身边，女孩手里捧着一杯热饮，蒸汽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腾。他们有说有笑，那股自然流露的亲密感像一记重锤击打在周琟的心上。那个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的钟翔宇，此刻竟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光芒。程菀察觉到好友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愣住了。寒风拂过，周琟感觉脸颊发烫，却又冷得刺骨。她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眼前这一幕。

假期总是稍纵即逝，恍惚间，教室里便渐渐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归来。钟翔宇和他的新女友依旧如胶似漆，尚未走到分道扬镳的地步。课间休息时，周琟正坐在座位上发呆，忽然看见钟翔宇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那是要送给他的女朋友的。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一刹那，周琟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了。原本就已支离破碎的心，此刻更是被碾成了粉末，连一点残渣都不复存在，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酸涩在胸腔里肆意蔓延。周琟想吃醋，却又不能，她应该以什么身份来吃钟翔宇的醋，她应该用什么身份来面对钟翔宇，她应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钟翔宇和他女朋友的谈情说爱，她应该怎样去面对他

周琟与程菀正在教室里安静地上着自习。忽然间，一张纸条悄然出现在了程菀的桌面上。她定睛一瞧，才发觉是周琟偷偷放置的。纸条之上写着这样一段话：“你说，钟翔宇和他的新女友在街头相依漫步，沉浸在谈情说爱的甜蜜之中，想必是满心幸福的吧。可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刻，他是否还会想起曾经那个总是在楼上默默望向他的女孩子呢？”

程菀转头望向周琟时，她已经端坐在座位上开始写作业了。那挺直的背影，专注的神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从未真实发生过一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静而美好。

周琟的脑海中回荡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周琟，你的心在痛吗？”她毫不犹豫地回应：“不痛。”那声音似是带着一丝怜悯，又问道：“如果不痛，那你为什么你每个夜晚都在暗自流泪呢？”

周琟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泪珠无声无息地滑落，仿若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而下。她却仿佛毫无知觉，只是任由那泪水肆意流淌，渐渐浸湿了面前的课本，那曾经承载着知识与希望的纸页，如今被忧伤的泪痕所晕染。

周琟终于哭到没了力气，那不断涌出的泪水似乎已经彻底流干，她的双眼红肿，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筋骨，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她整个人如同一摊被揉捏得变了形的烂泥，毫无支撑地瘫倒在桌子上，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劲儿都没有了，只留下微微起伏的肩膀昭示着她还未完全丧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