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老人说,缘浅的两个人不能一起拜佛,还听她们说,要是梦见了一个人三次那就是没有缘分。
十年期间,三千六百五十多天,我隔三差五的就会梦见她,我不想醒来,可是白昼总会在我询问她在哪里的时候让我醒来,我想接续梦境,可是总是不会出现她的身影,我连在梦里都想要寻求答案。
到后来,我发现,那是一个无法寻求的答案,她会随着这个问题的提出而消失,我不再进行提问,我每天在梦里安安静静的和她坐在一起。
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因为她说过她怕黑,我就让人在床头上安装了一盏很小的灯,我借着光看着她。
她的眉毛很好看,根根分明,睫毛也是,很长,像是蝴蝶的翅膀,我在脑海里面无数次复刻她的样貌,我怕我有一天会忘记她长什么样子。
现在是下午,我想着晚上的酒会会很累就让她休息一会,其实是我想要认认真真地看看她。
我爱她,胜过万物。
我在这两个小时里面就这么看着她,我没有睡意,害怕她会想梦境里面一样,随着白昼的到来而离去。
我惧怕白昼,它曾无数次夺走我的爱人。
我拜读过圣经。
关于神的传说,还要追溯到公元前。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神就造出空气,将空气以下的水、空气以上的水分开了。事就这样成了。
神称空气为天。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二日。
我信仰神,我相信神的存在,可是我厌恶神创造的白昼,我喜欢黑夜,因为那个时候会完成我心心念念的事情。
我爱她,胜过了神。
我不忍心唤醒沉睡的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伸出了手,轻轻把她耳边的碎发夹到脑后:“该起来了,我们去吃饭吧。”
她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干净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干净透明的玻璃,像是雨水冲刷过的湖面,还倒映着我的样子。
“好。”她应一声,又缩在我的怀里,我抱着她,笑着打趣:“是还没睡够吗?”
她摇摇头:“不是,就是还没缓过神。”
我笑着回嗯,拨开挡在她眉眼的头发,轻轻抚摸她的眉尾。
我爱她,我最爱她。
晚会的时间并不是很晚,九点多就要到场,我和她一起坐着一辆车。
所有人都知道,我参加酒会还是发布会,我都不会带上女伴,但是我这一次破天荒地带上了,所有记者的闪光灯都在快速闪烁,我抬手:“躲一下吧,是不是太亮了?”
她缩在我的身边。
进了别墅,她很自然地挽着我,我拿了一杯酒给她:“应该可以喝的吧?”
她一笑:“可以。”
今天的这个妆容很适合她,整个人就像是星辰一样闪闪发光,酒红色的礼服很适合她,早在出门前,我怕她冷到了就给她搭配了一条皮裘,她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可是她也没有怯场。
我要谈合作,我想带着她,可是她对我说:“我就在旁边等着,你聊你的吧。”
我无奈,只能点点头。
我不喜欢参加这种做作的酒会,面对一个并不算熟的人笑真的很掉价,我永远只会轻轻一笑,用我父亲的话说就是诚意到了就好了。
我和那个人聊了十多分钟,我转身一看,她不见了踪迹,我有些慌了神,问经过的服务员:“你有见到我的女伴吗,就是穿着酒红色礼服的。”
他想了想:“在阳台,你往前面走就能够看到了。”他指了指我身后。
那里有落地窗帘遮挡着,我走过去,掀开了蓝色的窗帘,看见了她的背影,她好像并不怎么开心。
眉眼低垂着,嘴角也没了笑容。
我走过去揽着她的肩,她好像受到了惊吓,猛的看了过来。
我一愣:“怎么了?”
她松了口气似的摇摇头:“没什么,我想回去了。”
“那就回去吧。”我说,带着她离开。
我第一次在酒会上消失得那么快,我顾不上其他,她是最重要的。
刚回到家,我碰见了父亲。
父亲说:“那么快就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
“有空去看一下你的妈妈。”他说。
我回答:“好。”
她没有说话,就那么拉着我的手,我带她上楼,他抱着我,我拍拍她的肩膀:“不喜欢那个场合吗?那下次不去了。”
她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