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宗书房里的博山炉腾起青烟。
沈蘅跪在案前研墨,袖中藏着从三姨娘发间顺来的金步摇。昨夜那女人悬梁自尽前,用蔻丹在帕子上写满诅咒,此刻那张染着口脂的遗书正垫在周延宗砚台下。
"老爷该换药了。"她捧起青瓷药碗,当归苦香里混着牵丝引的甜腥。周延宗腕间的月牙疤已溃烂见骨,这是她连续七日将腐肌草掺入金疮药的成果。
药碗突然被掀翻,滚烫的汤药泼在她手背。周延宗掐住她下巴,浑浊的眼球映出她刻意模仿三姨娘的柳叶眉:"你以为老夫看不出药渣被换过?"枯手扯开她衣襟,碧玉簪当啷落地。
沈蘅盯着滚到屏风边的玉簪,耳畔响起教坊司嬷嬷的嗤笑:"要想让恶鬼卸甲,得先把自己腌成毒饵。"她忽然柔若无骨地攀上仇人肩颈,在他耳后呵气如兰:"大人可知三姨娘为何寻死?"
指尖掠过对方松垮的皮肉,在颈侧风池穴稍作停留。那里藏着根三寸长的银针,浸过牵丝引的针尖正在烛火下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