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害羞

苏漾被他拽着穿过梧桐街道时，晨雾还未散尽。

江澜故意把卫衣帽子拉得很低，露出的半张脸却写满得逞的笑意。

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停住脚步，从货架上抓了包蜂蜜柚子茶塞进购物篮。

"不是说要吃馄饨？"苏漾挑眉。

"老师要补充糖分。"江澜晃了晃手里的蜂蜜罐，收银台前结账时，指尖不经意擦过苏漾手背。

对方触电般缩回手，他却在递硬币时故意让指尖多停留了两秒。

老巷子里的馄饨店，门口老板娘在嗑着瓜子追剧，屋内的馄饨香气已经飘入鼻腔。

老板娘用余光扫过他们，一脸惊喜，放下手里的瓜子就上前迎接:“哎呦，小漾又来关注姨的小店了！”

苏漾朝江澜的方向努努嘴:“是他硬拉我来的。”

老板娘听到这话立马露出姨母笑:“哦~原来是男朋友想吃啊。”

苏漾露出无奈的笑来:“好啦，你快去煮馄饨吧。”

老板娘的话让苏漾耳尖发烫，江澜却突然伸手搂住他肩膀，指尖在卫衣布料下轻轻摩挲：“姨，他害羞。”

苏漾手肘猛地撞向江澜肋骨，对方闷哼一声却笑得更欢。老板娘捂着嘴直乐，转身时特意把煮馄饨的铜锅敲得叮当响。

“松开。”苏漾压低声音，余光瞥见老板娘从后厨探出脑袋，又不得不维持表面的镇定。

江澜反而收紧手臂，卫衣帽子被蹭歪露出半只红透的耳朵：“老师心跳好快。”

江澜抢着搬凳子时，苏漾瞥见他后颈的红痕已经变成淡粉色，像被露水打湿的樱花。

铜锅在灶台上咕嘟作响，苏漾盯着江澜后颈淡粉色的痕迹，喉结随着蒸腾的热气上下滚动。

老板娘端着青瓷碗从后厨转出时，江澜正把蜂蜜柚子茶的茶包浸入温水中，琥珀色的茶汤在白瓷杯里晕开涟漪。

“老师你看！”江澜突然把杯子推到他面前，“蜂蜜在跳舞。”

苏漾还没来得及反应，温热的杯沿已经贴上他嘴唇。清甜的柚子香混着蜂蜜的醇厚在舌尖绽放，他尝到了晨雾里梧桐叶的苦涩，还有江澜指尖残留的柑橘护手霜味道。

“老师的睫毛在抖。”江澜托腮凑近，卫衣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的蝴蝶胎记，“像被露水打湿的蝴蝶翅膀。”

苏漾猛地别开脸，却撞上老板娘促狭的目光。老人正把葱花碟往桌上放，故意把瓷碟磕得咚咚响：“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大早上喝蜂蜜水——”

“姨！”苏漾的耳尖几乎要烧穿卫衣布料，“馄饨要煮糊了！”

江澜笑着往自己杯里倒第二勺蜂蜜时，老板娘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快看！萤火虫！”

两人同时转头，晨光里哪里有萤火虫的影子。苏漾正要说话，江澜的指尖突然沾着蜂蜜点在他唇上：“骗你的，不过...”少年舔了舔自己指尖，“老师的嘴角比蜂蜜甜。”

铜锅的蒸汽模糊了玻璃窗，苏漾看见江澜的倒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对方的指尖还悬在他唇前，蜂蜜在晨光里折射出七彩光晕，像极了昨夜巷口忽明忽暗的萤火虫。

“老师。”江澜突然握住他手腕，把沾着蜂蜜的手指按在自己后颈。

苏漾触电般缩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却烧得他发颤。晨光从百叶窗斜切进来，在江澜睫毛投下蝴蝶形的阴影。

“馄饨好了！”老板娘的吆喝声惊飞了檐下麻雀，江澜笑着把最大的馄饨夹进苏漾碗里，“老师多吃点。”

苏漾咬开馄饨皮，虾仁混着香菇的鲜香在齿间爆开。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江澜哼歌的调子，在狭小的馄饨店里炸成烟花。

窗外的晨雾不知何时散尽，梧桐叶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像极了江澜瞳孔里流转的银河。

青瓷碗沿凝结的水珠顺着苏漾的指尖滑落，在塑料桌面上晕开深色水痕。

江澜哼着跑调的曲子把虾仁馅的馄饨逐个夹进他碗里，蒸汽模糊了少年的眉眼，却遮不住他唇角狡黠的弧度。

"老师。"江澜突然倾身靠近，“下午的课...”

苏漾反射性地往后仰，后腰抵上冰凉的椅背：“怎么，资料都背熟了？”

“这...可能还差一点”江澜指尖沾着蜂蜜在桌面上画蝴蝶，“不过现在...”他突然抓住苏漾的手腕，将沾着蜂蜜的手指按在对方无名指根部，“老师这里跳得好快。”

苏漾触电般缩回手，却发现无名指内侧不知何时沾了蜂蜜。晨光透过玻璃斜切进来，蜂蜜在他指节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一串未说完的誓言。

“结账！”苏漾猛地站起身，陶瓷汤勺滚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老板娘从后厨探出头，看见他红透的耳尖和江澜得逞的笑脸，故意把算盘珠子拨得哗啦响：“小漾男朋友真体贴，连蜂蜜都要亲自喂——

“姨！”

江澜笑着往桌上扔了张钞票，蜂蜜罐在收银台滚了两圈，停在老板娘暧昧的目光里。出门时晨雾散尽，梧桐叶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江澜突然拽住苏漾的卫衣帽子往胡同里躲。

“干什么？”苏漾被抵在斑驳的砖墙上，雪松香气混着蜂蜜的甜将他笼罩。

江澜低头看他，喉结在晨光里划出流畅的弧线：“老师嘴上有蜂蜜。

不等回应，少年突然凑近，睫毛在苏漾眼下投下蝴蝶形的阴影。温热的呼吸扫过唇角，却在最后一秒轻轻擦过耳垂。

"骗你的。"江澜退后半步，卫衣帽子滑落露出湿漉漉的发梢，"不过..."他举起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刚才苏漾躲避时慌乱的倒影，“这张照片比萤火虫好看。”

苏漾盯着屏幕里自己泛红的耳尖，突然夺过手机删掉照片。江澜笑着抓住他手腕，两人在晨雾未散的巷子里追逐，惊起满地梧桐叶。

“老师！”江澜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梧桐树杈。

苏漾顺着看去，树影间哪里有萤火虫的影子。回头时却发现江澜正对着手机镜头笑，晨光在他睫毛投下蝴蝶形的光斑——和浴室瓷砖上的一模一样。

"这张..."江澜晃了晃手机，“才是真的。”

苏漾望着少年眼底流转的银河，突然想起昨夜萤火虫消失的瞬间，江澜也是这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