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漫进琴房，三角钢琴的顶盖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苏漾翻开琴谱时，江澜正盯着他无名指上若隐若现的蜂蜜渍发呆——那是早上吃馄饨时沾到的。
“《车尔尼599》第23条。”苏漾指尖在琴键上掠过，“先背谱。”
江澜撑着下巴看着他说道：“老师为什么不学吉他了？”
苏漾目不斜视的回答：“嗯，你母亲安排的。”
江澜的视线从蜂蜜渍移到苏漾泛红的耳尖，突然倾身按住琴键。C大调的和弦在静谧中炸开，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老师耳朵好红。”他坏笑着凑近：“像被蜂蜜泡过的樱桃。”
苏漾猛地合上琴盖，木质纹路间还残留着江澜掌心的温度：“背谱。”
江澜拖长语调哼起旋律，手指却在琴盖上画着蝴蝶。
苏漾盯着他后颈淡粉色的樱花痕，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琴键上：“错了，第三小节是降B大调。”
肌肤相触的瞬间，江澜顺势握住苏漾的手，带着他在琴键上滑行。蜂蜜的甜混着雪松气息在狭小的琴房里流转，他听见苏漾急促的呼吸声，混着自己紊乱的心跳。
“老师手好凉。”江澜把苏漾的手贴在自己锁骨的蝴蝶胎记上，“这里更烫。”
苏漾触电般缩回手，琴谱哗啦啦散落一地。他急忙弯腰去捡，江澜则为他捂住了琴角。
江澜的指尖沿着琴键缝隙游移，在降B大调的位置停住。苏漾弯腰捡琴谱的发梢扫过他手背，像春日拂过湖面的柳枝。
“老师教我弹《致爱丽丝》吧。”江澜突然用膝盖顶开琴凳，迫使苏漾踉跄着跌进他怀里。两人倒影在琴盖上碎成光斑:“听说这首曲子......”
窗外的麻雀又扑棱棱飞回来，在玻璃上投下颤动的影子。
苏漾的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他攥着琴谱的手突然松开，纸张哗啦啦散落在江澜腿上。
“第三小节......”苏漾的声音被窗外的风声揉碎，“是属七和弦转位。”
江澜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漾耳畔：“老师现在说话，怎么像在弹颤音？”他忽然握住苏漾的食指，按在中央C键上，“来，我们一起数拍子。”
琴键下沉的瞬间，苏漾触电般缩手，却被江澜扣住手腕按在琴盖上。
蜂蜜的甜腻混着雪松的冷香在两人交叠的呼吸间发酵，苏漾看见江澜锁骨处的蝴蝶胎记正在阳光下泛着湿润的光。
“老师的手在发抖。”江澜的拇指摩挲着苏漾无名指的蜂蜜渍，“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
琴房的老式座钟突然敲响三点。苏漾猛地惊醒，慌乱中打翻了琴谱架。金属支架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惊得江澜松开了手。
“该......该练车尔尼了。”苏漾背过身整理乐谱。江澜望着他颤抖的背影，指尖轻轻划过琴盖上残留的掌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老师。”他突然开口，“刚才那个和弦......”
苏漾猛地转身，琴谱哗啦啦撒了一地。江澜却不再看他，径自翻开《车尔尼599》第23条，指尖在琴键上流畅游走。
C大调的旋律如溪水般漫过琴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苏漾弯腰捡琴谱的手顿在半空，听见江澜在旋律间隙轻声说：“老师，你睫毛上有蜂蜜渍。”
“嗯？是吗？”苏漾抬手揉了揉眼睛。
江澜的指尖悬在苏漾睫毛上方，蜂蜜的甜腻在两人鼻尖萦绕。苏漾本能地后仰，后腰抵在冰凉的琴盖上。
手指按住苏漾后颈，迫使他仰起头。窗外的阳光穿过他发梢，在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江澜的指尖几乎要触到苏漾的睫毛，却突然用指节蹭过他发烫的脸颊。
“老师脸红得像......”江澜故意拖长尾音，“熟透的车厘子。”他忽然倾身，温热的呼吸掠过苏漾瞳孔，“不过蜂蜜渍在这里。”
苏漾的睫毛剧烈颤动，几乎要扫过江澜的鼻尖。他看见江澜锁骨处的蝴蝶胎记在阳光里泛着水光，忽然意识到对方正用膝盖将他困在琴盖与自己之间。
老式座钟的齿轮在寂静中咔嗒作响。苏漾的后腰被琴盖边缘硌得生疼，却动弹不得。
江澜的膝盖像树根般牢牢抵着他，呼吸里混着蜂蜜的甜腻与雪松的凛冽，几乎要将他淹没。
“老师睫毛上的蜂蜜......”江澜的指尖悬在苏漾瞳孔上方，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是要我帮你舔掉吗？”他忽然低头，食指轻扫过苏漾颤抖的睫毛。
苏漾猛地攥住江澜的衣领，琴谱哗啦啦散落在两人脚边。
江澜趁机扣住他的腰，将他压在琴盖上。三角钢琴发出低沉的嗡鸣，混着窗外麻雀扑棱翅膀的声响，在狭小空间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江澜......你别疯了”发梢扫过琴键，奏响一串破碎的和弦。
江澜的指尖顺着他脊椎下滑，在尾椎处轻轻叩击，如同弹奏一首无声的赋格曲。
突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苏漾如遭雷击般僵住。江澜的动作却未停，舌尖灵巧地挑逗着他的上颚，指尖悄悄解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
门把转动的咔嗒声与琴键下沉的闷响同时响起。
“小澜？”江母的高跟鞋声在走廊炸开，“今天钢琴课怎么......”
苏漾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江澜。琴凳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江澜踉跄着撞翻谱架，金属零件哗啦啦撒了一地。
“妈！”江澜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泛红的蝴蝶胎记，“我们在练《车尔尼599》第23条。”
他指尖掠过琴键，奏出一串慌乱的琶音，“苏老师说我节奏不稳......”
江母狐疑地扫视琴房，目光停在苏漾凌乱的衣领与后颈的樱花痕上。苏漾慌乱地整理乐谱，发现自己指尖还残留着江澜锁骨处的温度。
“苏老师最近很尽责嘛。”江母皮笑肉不笑地抚过琴盖。
“江太太。”苏漾垂眸避开对方审视的目光∶“今天按您的要求改教江澜钢琴。”
“嗯，不错，你爸妈有你这个儿子也挺好。”江母微微点头。
终于送走了江澜母亲，苏漾长舒一口气又很无奈的问∶“你现在能好好学了吗？”
江澜耸耸肩带着点坏笑∶“好吧，那就听老师的。”
——
老式座钟的铜摆浸在阳光里，镀上一层焦糖色。
四点钟的钟声响起时，阳光恰好漫过琴凳，在两人交叠的倒影里注满蜂蜜与琥珀交融的色泽。
窗外的麻雀忽然扑棱翅膀，将光柱震成闪烁的碎金，落在苏漾微翘的睫毛上。
苏漾伸了个懒腰∶“今天先到这吧！”苏漾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江澜一把抓住了手腕:“老师别急着走啊。”
苏漾轻轻挣开他的手:“店里还有事，我要走了。”
苏漾没管他自顾自走，江澜立马起身，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哎，等等我，我也要去。”苏漾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江澜见他没表态眼睛也亮了立马凑到苏漾面前:“那你这是同意啦？”
苏漾还是没讲话，转动把手走了出去。江澜笑呵呵的在后面跟着。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黑色大衣。
——
秋阳斜斜地铺在梧桐道上，苏漾踩着满地碎金往咖啡店走。江澜像只花蝴蝶绕着他转，驼色风衣下摆扫过泛黄的枫叶，惊起几只躲在叶底的麻雀。
“老师的咖啡店叫什么名字？”江澜突然伸手接住一片旋转的银杏叶，叶脉间漏下的光斑在他掌心跳跃。
苏漾淡淡瞥了他一眼:“怎么？昨天没见过吗？”
“没注意。”江澜举起银杏叶对准太阳光线，叶脉间漏下的光斑在他瞳孔里碎成琴键。
秋日的阳光穿过金箔般的叶片，将他睫毛染成琥珀色，锁骨处的蝴蝶胎记在光晕里若隐若现。
“‘樱絮’。”苏漾加快脚步，后颈的樱花痕被秋风一吹，泛起细密的痒意。
“樱絮？”江澜笑着把银杏叶别在苏漾衣领，“听起来像樱花与柳絮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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