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鸣人已经蹲在卡卡西家墙头数蚂蚁。他护目镜上凝着露水,怀里抱着用荷叶裹着的烤红薯,热气把胸前的漩涡族徽熏得发黄。
"小忍!今天要去后山抓独角仙!"他挥动半截树枝,惊得忍鸽扑棱棱飞起,"我准备了超级作战计划!"
我咬着发绳从窗台探出头,正撞见卡卡西用苦无削苹果。银发上忍手腕轻抖,果皮连成长串螺旋飘落,精准挂住鸣人翘起的金发。阳光穿透薄雾,给那缕金发镀上蜜糖般的光泽。
"带上午餐便当。"卡卡西抛来狐狸形状的漆盒,底层暗格发出可疑的叮当声——准是塞了兵粮丸,"日落前回来修屋顶。"
鸣人接住我扔下的绳梯时,卡卡西的查克拉丝悄悄缠住我们脚踝。这无声的守护化作腕间一抹温热,像他煮的姜茶淌过喉咙。
后山的腐叶在脚下发出脆响。鸣人举着自制的捕虫网,额角沾着蛛网仍神采奕奕:"上次看到比手掌还大的独角仙,绝对能打败牙的赤丸!"
我望着他裤管裂口处新结的痂,突然被塞了颗温热的烤栗子。鸣人耳尖泛红地嘟囔"红姐姐给的",指尖还留着山茶油的香气。林间光影斑驳,他的影子与记忆中那个孤独涂鸦的孩子重叠又分离。
"看!在那里!"鸣人突然压低嗓音。
巨树虬结的枝干上,金绿色甲虫振翅的嗡鸣掀起细小风旋。鸣人屏息挪步的模样像只捕猎的幼狐,却在挥网瞬间踩断枯枝。受惊的甲虫疾冲向悬崖,他半个身子探出断崖仍紧攥网兜。
紫色查克拉自发涌出指尖,化作柔韧的丝线缠住他后腰。鸣人回望时的蓝眼睛亮得惊人:"小忍的查克拉...好像妈妈的怀抱。"
我们跌坐在厚厚的落叶堆里,捕虫网兜着几片残羽。鸣人忽然翻出皱巴巴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画满各种笑脸:"这是伊鲁卡老师,这是拉面大叔,现在要加上小忍——"
他舔着铅笔头的样子让我想起办公桌上那盆无人照料的绿萝。当我用查克拉凝出光球充当橡皮时,鸣人惊呼着在掌心接住簌簌落下的光尘,那些星子般的碎芒落在他睫毛上,像圣诞夜橱窗里的雪。
归途遇骤雨,我们缩在岩洞分食泡水的饭团。鸣人湿漉漉的金发贴在额前,却把干燥的里衬布料撕给我裹脚。雷声轰鸣时,他哼起不成调的拉面之歌,手指在岩壁敲击出欢快节奏。
雨幕中忽然亮起青白电光。卡卡西举着荷叶伞立在洞外,袍角干燥得不合常理:"路过。"
鸣人雀跃着扑进伞下,却被他用卷轴轻敲额头:"明天来补十张火影岩写生。"伞面微微倾斜,遮住我沾泥的赤足。
暮色中的木叶灯火如星子初亮。经过丸子店时,卡卡西变魔术般掏出两串三色团子。鸣人那份裹着双倍豆沙,我的则点缀着现代才有的椰丝——他今早去任务中心时特意绕了远路。
玄关的灯将我们影子拉成长长的糖丝。鸣人趴在茶几上画今日见闻,卡卡西的查克拉丝在修补他开裂的护目镜。当我用光球幻化出巨型甲虫逗笑鸣人时,银发上忍的眼底泛起涟漪般的暖色。
是夜我被细微响动惊醒。卡卡西立在庭院里,月光将他手中物件照得雪亮——鸣人遗落的笔记本摊开着,最新一页歪斜地画着三个火柴人。戴面罩的高个子牵着丸子头女孩,金发小子在头顶画满星星。
苦无破空声惊醒满树栖鸟。他飞速合上本子,却掩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夜风送来低语,温柔得如同对待当年那只总偷他鱼干的野猫:"明天...多买些彩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