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枕着双臂躺在演习场外围的草坡上,看一朵胖云慢慢吞掉远处的火影岩。风里有新翻的泥土味,大概是山中家的花圃刚施过肥。蝉壳卡在后腰的忍具包里,随翻身发出细碎响动。
"那朵像烤焦的秋刀鱼。"
懒散的少年音从头顶传来时,我正数到云层第七次变换轮廓。鹿丸倒挂在槐树枝桠间,护额滑到鼻梁,手里转着的苦无柄端刻着未完成的星象图。
"明明是水母。"我屈指弹飞爬上袖口的瓢虫,"触须还在动。"
他翻身落地激起蒲公英绒球,影子恰好遮住我眼前刺目的阳光:"忍者班的观测点?"
"逃课好地方。"我往旁边挪了挪,草叶在身下压出人形凹痕。
鹿丸顺势瘫成大字,朝天辫沾了片椿花瓣。我们望着同一片天空,云影在他眸中分解成几何图形:"没见过你,哪个班的?"
"没念忍者学校。"我揪了根狗尾草逗弄路过的蜥蜴,"卡卡西说实践比理论重要。"
他鼻腔里哼出意味不明的笑,从忍具包摸出半包渍梅子。酸涩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远处传来手里剑钉靶的闷响。鹿丸突然用影子卷来片阔叶盖在脸上:"麻烦死了...实战课又改成投掷训练。"
风卷着细砂掠过草坡,我在沙地上画出云朵迁徙的轨迹。鹿丸的苦无精准钉在积雨云轮廓中心:"这种湿度,三小时后有雷阵雨。"
"要打赌吗?"我指着正被风扯散的卷云,"我赌五小时。"
他忽然侧过头,目光穿透我伪装的稚气:"你身上有上忍的味道——不是查克拉,是..."苦无尖端轻点太阳穴,"思维方式。"
蜥蜴尾巴在掌心扫过酥痒。我数着云层裂隙间的光斑,想起前世工作里观测数据的晨昏。鹿丸的影子悄然延伸,替我们挡住逐渐毒辣的日晒。
"当忍者可惜了。"他抛接梅核划出抛物线,"该去天文所。"
"当军师屈才了。"我戳破他袖口漏出的棉絮,"该去气象局。"
云影掠过他骤然舒展的眉梢。我们同时伸手去指那朵形似忍犬的云,小指在风里相碰又分开。鹿丸的体温比鸣人低些,像是晒暖的溪石。
暮色染红云絮时,他摸出张泛黄的任务卷轴。背面用墨汁画着歪扭的星图,某处朱笔圈起的星座正在我们头顶显现。
"每朵云都是天空的忍术。"鹿丸的苦无在沙地刻出查克拉公式,"水遁蒸发,风遁塑形,雷遁赋予生命——"
惊雷应声劈开远山,我们望着彼此眼底跃动的电光笑出声。雨滴砸在鼻尖时,他抛来片荷叶充当斗笠,影子缚住我脚踝往避雨岩洞拖行。
"明天这里见?"岩缝滴落的水珠在他护额上碎成星子。
我接住他用来堵漏雨的兵粮丸,糯米纸印着奈良家的鹿角纹:"不怕我真是间谍?"
"麻烦人物自有卡卡西老师头疼。"他枕着双臂看洞外雨帘,"我只负责看云。"
归途的泥泞里,我的忍靴沾满他影子模仿术留下的查克拉残印。鹿丸走在三步之前,苦无柄端的星象图新添了朵胖乎乎的积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