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少年

汗水顺着下巴砸在木桩裂痕处，我数着第一千次挥动苦无的震颤。夕阳将手里剑靶的影子拉成细长鬼魅，风卷起砂砾在齿间咯吱作响。蝉鸣忽然断在某个音节，后颈汗毛无端竖起——那是被狩猎者注视的直觉。

佐助立在第三训练场的铁丝网上，黑衣被风鼓起鸦羽般的弧度。他指尖转动的苦无泛着冷铁色，目光扫过我布满老茧的掌心时顿了顿。

"让开。"

声线比记忆中的动画更清冷，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我退后三步，看他掷出的手里剑精准钉入我方才劈砍的裂痕中心。木屑迸溅中，三枚后续的苦无呈品字形封住假人咽喉。

"火遁·豪火球之术。"

结印速度比同届生快两秒，但火焰边缘有细微波动。我抱臂看着那颗比预期小半圈的火球吞噬木桩，青烟里腾起焦糊味。佐助的喘息声压抑在喉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缝线——那里有宇智波族徽脱线的痕迹。

"查克拉在喉部滞涩了。"我鬼使神差开口，"试试从胸腔共鸣。"

苦无破空钉在脚前半寸，他黑瞳里燃着被冒犯的怒意："你懂什么。"

我踢开脚边石块，露出方才被豪火球波及的草地。焦痕边缘呈不规则锯齿状："理想燃烧范围该是直径三米，你只达到两米四。"

佐助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他突然结出分身术的印，两个残像左右包抄而来。真身腾空的瞬间，我抓起训练用的木刀斜劈——这是上周和卡卡西对练时挨了十七次打才学会的破绽。

木刀卡在他肘关节的瞬间，我们以扭曲的姿势僵持。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发顶，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柠味："你怎么..."

"右肩习惯性下沉半寸。"我卸力后跳，"突刺时会暴露肋下空档。"

暮色浸透训练场时，我们隔着燃烧的木桩残骸对视。佐助的汗水在锁骨汇成细流，手里剑柄端缠着渗血的绷带。他忽然朝我掷来卷轴，展开是密密麻麻的火遁笔记，边缘批注被粗暴涂改过。

"证明你的理论。"

我拾起他遗落的苦无，查克拉覆上刃尖时泛起涟漪般的紫光。挥砍轨迹撕裂空气，假人脖颈处浮现与他一模一样的裂痕，深浅分毫不差。

"不是血继限界。"我赶在他发问前开口，"只是观察力。"

佐助收卷轴的动作顿了顿。他离开时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掠过我练习用的木刀，那上面还留着他肘击的余温。夜风卷来未燃尽的灰烬，我蹲下身，发现他站过的地面有用苦无刻出的宇智波族徽——缺了左下角一片勾玉。

卡卡西不知何时蹲在树梢，咬着的千本随笑声轻颤："哎呀呀，现在的孩子真可怕。"

我朝他掷出沾着佐助血渍的绷带："偷窥是坏习惯。"

"是监护。"他接住绷带打了个蝴蝶结，"顺便说，你刚才那招..."

银发上忍突然闪现到我背后，木刀抵住我后心："重心太靠前了。"

月光漫过训练场时，远处隐约传来手里剑钉入树干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精准得仿佛机器，却比黄昏时多了半分滞涩——某个骄傲的少年正试图调整呼吸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