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再次蔓延。马嘉祺觉得这沉默像细密的针,扎得他坐立难安。不能让她挂断。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疯狂叫嚣。他必须做点什么,说点什么,证明这个视频通话不是个错误,证明他…值得她此刻的目光停留?
马嘉祺“…酒吧打烊了。”
他终于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话题,声音干巴巴的,像在汇报工作。
马嘉祺“今天…还行。”
他顿了顿,又没什么说服力地加了一句。
马嘉祺“没什么事。”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算什么?无聊透顶。他懊恼地抿紧了唇。
黎漾依旧没说话,只是隔着屏幕看着他。
马嘉祺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所有的心思都被摊开在灯光下。一股莫名的焦躁和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混合在一起。
他目光扫视着自己狭小的房间,最终落在了床脚那把旧吉他上。这是他唯一拿得出手、也唯一与她有那么一点点联系的东西了。
马嘉祺“…琴。”
他声音有点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他伸手把吉他捞过来,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粗暴,琴身磕在床沿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他没看镜头,低着头,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琴弦。
“铮——”
一个单调的音符在寂静中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马嘉祺“…音是准的。”
他硬邦邦地陈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那把琴说。
黎漾看着屏幕里那个低着头、胡乱拨着琴弦、耳根却越来越红的男人,唇角那抹几不可察的弧度似乎又深了一点点。
这种笨拙又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展示”,比起刻意的讨好,反而更有趣些。
马嘉祺没听到她的回应,心里更没底了。
他胡乱地又拨了几个不成调的音,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僵硬。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想把琴扔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床头柜上那杯被遗忘的、冰化水淡的长岛冰茶。
几乎是下意识的,带着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他伸手把那杯酒拿了过来,动作依然称不上优雅。
马嘉祺“…酒。”
马嘉祺“按你喜欢的调的。”
马嘉祺“冰化了。”
他干巴巴地补充了句废话,像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自嘲。
屏幕那端的黎漾,终于轻轻“啧”了一声。
这声轻响像根针,瞬间刺破了马嘉祺强装的镇定。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屏幕,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惊扰的慌乱和强撑的倔强。
他以为那是她不耐烦的前兆,心瞬间沉了下去,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黎漾“马嘉祺。”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晰地叫了他的名字
马嘉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接下来的“挂了”或者更冰冷的宣判。
黎漾“把灯打开。”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马嘉祺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要挂?开灯?
马嘉祺“…什么?”
他下意识地反问,眼神里充满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