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行…行程?”
他重复着这个词,眼神茫然无措,像个突然被老师提问却毫无准备的学生。
马嘉祺“早…早上九点…起的。”
他开始磕磕绊绊地汇报。
马嘉祺“吃了…面包。”
马嘉祺“然后…去酒吧。” (
马嘉祺“十点…开门。小林…请假了,我…我一个人看的店。”
马嘉祺“中午…订的外卖。炒饭。”
马嘉祺“下午…三点,调了杯酒”
马嘉祺“味道…还行。”
马嘉祺“晚上六点,上去弹了首曲子。”
马嘉祺“人不多。”
马嘉祺“八点半…调了杯酒。按…按你要求。”
马嘉祺“长岛冰茶…双份柠檬。”
马嘉祺“然后…然后…”
他卡壳了,后面就是等消息、心灰意冷、试图睡觉、被视频惊醒、然后脱衣服……这些能说吗?他慌乱地住了口。
报备完毕。内容琐碎、干瘪、毫无亮点,像一个流水账机器人。
黎漾没什么表情,只是在他停下后,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收到了这份迟来的、笨拙的“男友义务”履行证明。
短暂的沉默再次降临。
马嘉祺赤着上身站在灯光下,刚刚汇报完的紧张还未平复,新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他看着屏幕里黎漾平静无波的脸,想起自己发出去的那些石沉大海的消息,想起她整个白天的杳无音信……一个盘旋在心底很久的疑问,带着巨大的不安和小心翼翼的试探,从他干涩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马嘉祺“…你…”
他顿住,艰难地吸了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后面的话问完,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马嘉祺“…今天…是不是很忙?”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屏幕里的黎漾,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希冀,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她很忙,所以才没空回他消息。
而不是…单纯地无视他,觉得他不值得回复。
马嘉祺“…没…没空回信息?”
回应他的,是屏幕那端更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汹涌地漫上来,淹没了他。
她为什么不回答?是觉得他这个问题很蠢?还是觉得根本不值得回答?或者…她默认了?默认她今天并不忙,只是单纯地、彻底地无视了他?
就在马嘉祺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迫感彻底击垮,以为下一秒她就会挂断视频时,屏幕那端,黎漾终于有了动作。
她并没有挂断。
黎漾“嗯。”
这个“嗯”字,像一块巨石投入马嘉祺死寂的心湖。是承认她很忙?还是仅仅表示她听到了?他混乱的脑子根本无法分辨。巨大的恐慌和刚才被凝视的羞耻感还紧紧扼着他的喉咙,让他无法思考。
然而,黎漾并未结束对话。她的目光终于从那道咬痕上移开,重新落回他因羞耻和紧张而紧绷的脸上。
黎漾“明天中午。”
黎漾“我家里,”
黎漾“缺个厨师。”
“明天中午”——她给了他一个具体的时间,不再是模糊的“下次”,不再是冰冷的“晚安。
“我家里”——一个比酒吧楼上更私密、更属于她的领域。
“缺个厨师”——一个…一个完美的、能让他名正言顺出现在她面前、为她做点什么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