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大爷

手指划过接听键，屏幕瞬间被黎漾的脸占据。

背景有些暖黄的光线，似乎是在家里。她看起来心情不错，眼睛亮亮的。

丁程鑫“哟。”

丁程鑫把手机拿远一点，调整了下角度，让自己那张带着点漫不经心倦意的脸也出现在框里。

他嘴角先习惯性地勾起一个浅弧，随即故意把眉头蹙起一点，语气是那种熟悉的、带着点慵懒调调的调侃：

丁程鑫“黎大小姐，信息不回，直接视频轰炸？够突然的啊。”

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屏幕，眼神在她脸上细细扫过，像是要捕捉什么蛛丝马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明知故问的试探：

丁程鑫“怎么着，今天跟谁玩嗨了？”

丁程鑫“玩得连手机都顾不上瞧一眼？”

丁程鑫“我这咖啡都续了两杯了，草图都画废三张，就等你来救命呢。”

“玩嗨了”三个字被他咬得有点轻，尾音上扬，是玩笑的口吻。

但那双盯着屏幕的眼睛里，确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飞快闪过。

他顺手拿起旁边凉掉的咖啡杯，象征性地晃了晃，杯底磕在木质工作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凌乱的画稿在他手肘边散落，屏幕上黎漾的脸庞是此刻唯一的焦点。

丁程鑫“嗯？”

他催促般地发出一个单音节，眼神里那份调侃和那一点点藏得极好的、因为等待而产生的微妙不爽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丁程鑫的“兴师问罪”气场。

他知道她懂他的意思——不回消息的小账。

还有，那句和别人玩嗨里裹着的薄薄一层醋意，都等着她呢。

屏幕里，黎漾似乎完全没接他那句带着小钩子的“跟谁玩嗨了”。

她目光在他略显疲惫的眉眼和身后凌乱的工作台背景上溜了一圈，声音带着点夜色的微凉和不容置疑的关心：

黎漾“丁程鑫。”

黎漾“你看看几点了，怎么还不睡？”

丁程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得一愣，随即眼底那点因她回避而升起的探究像水汽一样瞬间蒸发，只剩下被关心的熨帖和一丝好笑的无奈。

他当然知道她在刻意绕开话题，但这会儿，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愉悦的声音，比追问那些无关紧要的“别人”有意思多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微微震动，顺手把旁边那杯凉透的咖啡又捞过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他身体向后更深地陷进沙发里，姿态更加放松，完全顺着她的话头走，语气里带着点艺术家特有的、对昼夜颠倒的理直气壮：

丁程鑫“睡？”

他尾音拖长，带着点慵懒的鼻音，目光透过屏幕，牢牢锁住她。

丁程鑫“灵感这玩意儿又不打卡上班，它半夜三更来敲门，我能给它吃闭门羹？”

他顿了顿，下巴朝散落在沙发扶手上的几张草图抬了抬。

丁程鑫“喏，刚伺候完一位‘灵感大爷’，画得正顺手呢。”

他这话半真半假，画是画了，但“手痒”的根源，眼前这位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