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摊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深夜窗边落下的月光，清冷又带着暖意，不容置疑地将话题彻底拉回了正轨——他的休息。

丁程鑫看着她，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刚才那股蓄势待发的劲儿被“不闹了”三个字轻飘飘地卸掉，心里像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有点空落落，却又被那纯粹的关心填满，泛起一种奇异的熨帖

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最终化作一抹纵容又带着点了然的笑意。

他向后重重靠回沙发，抬手捏了捏眉心，动作间流露出真实的疲惫感，对着屏幕那头的她，声音也放软了，带着点被“缴械”后的懒散和坦诚：

丁程鑫“睡？”

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目光却依旧黏在她脸上，仿佛多看几眼就能驱散困倦，

丁程鑫“本来是想等的……”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一下，随即又轻轻笑了笑，带着点自嘲，

丁程鑫“不过现在嘛，黎医生发话了，再硬撑好像有点不识好歹？”

他拿起旁边彻底凉透的咖啡杯，象征性地晃了晃，然后彻底将它放到离自己最远的桌角，像是宣告投降。

丁程鑫“行吧。”

他对着屏幕里的黎漾，做了个小小的“投降”手势，嘴角挂着无奈又甘之如饴的笑。

丁程鑫“听黎医生的。这就……准备收摊。”

他嘴上说着收摊，身体却还陷在沙发里没动，只是拿起手机，让屏幕里的她离自己更近一点，仿佛最后的晚安需要更清晰的画面来定格。

丁程鑫“那你呢？”

他看着她，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丁程鑫“这么晚给我打视频，就为了查岗我的作息？查完了，黎医生是不是也该……以身作则一下？”

他巧妙地把关心又抛了回去，带着点小小的反击，但语气是柔软的，目光是温存的。

黎漾那声轻轻的“嗯”像一片羽毛落进寂静的夜，带着应允。

她看着屏幕里丁程鑫那张虽然带着倦意，却因为她的妥协而明显亮起来的眼睛，心里那点无奈又软了几分。

丁程鑫捕捉到她这声应允，眼底那点被强行按捺下去的火苗“噌”地一下又复燃了，而且烧得更旺，带着点“得寸进尺”的狡黠光亮。

他非但没如她所愿地乖乖去“收摊”，反而把手机拿得更近，整张脸几乎占据了黎漾的整个屏幕，清晰得连他眼睫下淡淡的阴影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蹙起眉头，用一种极其无辜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口吻，声音拖得长长的：

丁程鑫“嗯……睡是答应睡了，”

他慢悠悠地说，指尖在屏幕上她脸颊的位置虚虚画了个圈。

丁程鑫“可是黎漾，我现在……好像更清醒了。”

他眨了眨眼。

丁程鑫“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线条和颜色，还有……”

他故意停顿，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脸上停留一瞬。

丁程鑫“……某个说话不算话，让我空等一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