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动

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牙齿的形状和力道，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敏感的皮肤上……

所有的质问和怒火都被这磨人的碾磨堵在了喉咙里。

他僵在原地，手臂不敢动，也……不想动了。

只剩下纹身机依旧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和他胸腔里骤然失序的心跳声。

黎漾依旧“咬”着他的手臂，那双冰冷的眼睛却牢牢锁着他，看着他瞬间僵硬、震惊、继而眼神变得幽深复杂、最终定格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隐忍和……暗涌上的全过程。

她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清晰的、冰冷的满意。

很好。这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有趣。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手臂上传来的奇异感觉和胸腔里的震荡。

他垂下眼，避开她过于锐利的审视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那只雨燕。

只是握着机器的手，指节依旧泛着用力的白，下针的动作却恢复了稳定，甚至……比刚才更重、更精准了一点。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他看穿了她的把戏，但他接了。并且，他要用专业，找回场子。

他垂着眼，目光锁在雨燕上，握着纹身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声。那原本稳定低沉的嗡鸣，陡然拔高了一个调门！

嗡——

机器的声音变得尖利、急促，带着蓄势待发的凶猛感。

嚓！

第一针，带着明显的提速和加重了的力道，精准地刺入雨燕翅膀边缘需要补色的区域。

预想中黎漾更重的啃咬和压抑的闷哼没有传来。

丁程鑫却清晰地感觉到，黎漾咬着他手臂的牙齿，力道猛地一松。

甚至她的身体都几不可查地向上弹了一下，喉咙深处溢出了一声极其短促、压抑到极致却依旧泄露了真实痛楚的抽气：

黎漾“呃…”

这声音很轻，像被掐断了尾巴，却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丁程鑫被怒火和报复欲占据的大脑。

他几乎是立刻抬眼看向黎漾的脸。

只见她眉头死死拧紧，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得泛白，甚至微微凹陷下去。

那张总是冷冽、掌控一切的脸上，此刻清晰地写满了猝不及防的、真实的痛楚。

那绝不是装的。

她腰侧那片敏感的皮肤，显然承受不了他这带着报复意味的骤然提速和加力。

报复的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懊悔和心疼。

他怎么能……怎么能真的让她疼。尤其还是因为自己那点可笑的醋意和自尊。

丁程鑫“对……”

一个道歉的音节几乎要脱口而出，被他死死咬住。

不能道歉。道歉就彻底暴露了他刚才的意图和她此刻的真实感受，会让她更狼狈。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混乱情绪。

他眼底翻涌的暗流瞬间平息，只剩下一种沉静的、带着痛惜的专注。他没有任何犹豫，手腕的力道瞬间改变。

嗡鸣声陡然降低，恢复了之前的稳定低沉。